把一個城的人馬都埋在雪中還有被波及的北原大營,世上幾人能做到,果真費揚阿沒說錯。
費揚阿滿面惆悵道“要是你們幾個在我朝,哼,這會兒哪里還怕北原就算打到北原的西京都是不在話下的。”
“你想的倒美。”薛放忍笑,瞧了瞧炭盆中的火炭,看到揚起一串火星,當空飄舞又消散。
有那么瞬間門,薛放的目光一閃,好像心中有個什么奇怪的念頭掠過。
但又如此飄渺,抓之不住。
費揚阿忽然又道“不過,你們大周雖然能人輩出,可也有危機啊。”
薛放忙斂神“什么危機”
費揚阿道“這還用我說么都知道你們朝中皇帝病重,可是儲君的位子還沒有定呢我不信你們朝內不會為了這件事而爭斗。這種事一個鬧不好,也是傷筋動骨血流成河的,最兇險不過。”
薛放擰眉,費揚阿倒是實在,專門說真話。
“肥羊,你果真有些見識,”薛放點頭“之前倒是有點小看你了。”
費揚阿先是笑,想了想,問道“以前你叫我老費,現在又改叫肥羊,什么意思”
薛放抿了抿唇,道“不要多心,我只是隨口叫的,顯得咱們親近不是你要不喜歡,我改口”
“不不,那倒是無關緊要的。我只是好奇而已。”
次日,消息陸續傳回,
夏州軍馬趕到凍土,來不及休整,便行沖入。
將士們群情激奮,英勇無雙,很快沖亂了北原人的陣腳。
眼見戰事將反敗為勝,突然間門,出現了誰也想不到的變故。
傳令官從門口一躍而入,迅速地奔向廳內“督軍,督軍”
他的聲嘶力竭,薛放一下站起來“怎么了”
傳令官跪倒在地,仰頭稟告“督軍,丹崖啟云那邊傳來消息,鄂極國的人突然攻城”
此刻費揚阿也在身旁,本以為說的是凍土的事,聞言驚的頭皮發麻“什么”
薛放瞪向費揚阿“你你們這是何意”
“我不知道”費揚阿驚心動魄“這消息可是真的會不會弄錯”
傳令官道“十萬火急,丹崖啟云那邊請求督軍速速派兵援救”
費揚阿本來六神無主極為驚恐,望著薛放涌出殺氣的眼神,忙道“薛督軍,我真不知此事,如果這是我的主意,我還會留在這里送死嗎”
他的腦袋不壞,很快想通了“一定是國內那些親北原的軟骨頭,我先前出使大周的時候他們就反對,這次本來可以跟北原拼一拼,是他們執意不肯派援軍給我,我才來向你求救的,想必他們眼見打不過北原,而大周也分身不暇,就趁機引火可惡居然分兵去打丹崖啟云也不來援助該死”
不等薛放如何,費揚阿越說越氣,氣的跳了腳。
薛放飛快一想,冷冷說道“我姑且信你哼,先前我還沒想要你們的凍土,但是這些人出爾反爾,倒是由不得我再婦人之仁了,老費,你聽清楚了,丹崖啟云是我們的,凍土重鎮我也要。”
這下,越發順理成章了。
費揚阿原本自然是不情愿的,但誰叫自己國內的混賬們這會兒跳出來打臉。
他灰著臉,嚷嚷道“薛督軍,我早跟你說過,給大周總比給北原強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有個交代,他娘的,他們把我也賣了”
費揚阿正在戰事的中心,這會兒鄂極國出爾反爾要拿丹崖啟云,薛放一怒之下很可能把費揚阿弄死,這自然是那些人“借刀殺人”的如意算盤。
薛放正欲調兵去支援丹崖啟云,才提筆,忽然心頭一緊。
他說不清那是一種什么感覺,但下意識地覺著不對。
這自然是他天生的直覺薛放執筆,眉頭皺起。
費揚阿正在旁邊磨牙,看見薛放忽然不動,忙問“怎么了”
“咔嚓”一聲,薛放手中的狼毫筆竟被生生地折斷。
旁邊的醫官忙道“督軍”生恐他又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