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回身,抄了一把雪,搓搓手又搓搓臉,雪在臉上滑開成了冰涼的雪水,楊儀讓自己平靜。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流出的血色正常,箭簇上并未淬毒。
又取了一包特制的草烏散讓斧頭給他喂下。
小乖伸出舌頭,舔著俞星臣的臉。
豆子趴在他的腿上,垂著耳朵,烏溜溜的眼睛里似乎也有很多的傷感。
楊儀取了一把平刃刀,切開箭頭旁邊的皮肉。
她很怕俞星臣中途醒來,那這種非人的痛他一定會受不了。所以方才讓斧頭給他吃下草烏散,就算醒了,也會暫時不覺著疼。
那箭簇已經深深沒入血肉,加上靠近心室,一個失手,怕誤動了那條血管,那就弄巧成拙。
楊儀雙膝跪倒在地,俯身靠近,小心翼翼,如同眼前是個最精致易碎而價值連城之物。
而就在楊儀忙著給俞星臣取箭簇的時候,外間的動靜越發大了。
俞星臣設計讓黎淵去攻下北原的纛旗,卻忘了北原人也不傻,他們自然也盯著大周人的“腦子”,就是他跟楊儀。
此刻,別的士兵都因為纛旗折斷而人心惶惶,但攻過來的北原精銳想的卻是盡快把永安侯跟北境的監軍拿下。
雙方廝斗,不時地有士兵倒地。
終于,兩個北原兵沖了出來。
小乖轉頭叫了兩聲,竟撒腿迎了上去,豆子也叫起來,跟著跑了過去。
斧頭本來正守著楊儀,見狀左顧右盼,發現楊老太太的太極刀落在地上,他沖過去撿起來,正要上前,付逍道“斧頭別去,等他們過來再說。”
斧頭看看對方,又看看楊儀,便拿著刀站在了楊儀身后五六步遠,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北原人若想動楊儀,便要先把他斧頭打死再說。
那邊豆子跟小乖兩個沖過去,小乖一口咬住那人的腿,然而北原人穿的厚,自是咬不破的,但也阻了一阻,另一個侍衛過來,及時將對方攔住。
豆子狂吠著,圍著另一個北原士兵轉,那士兵想砍它,但豆子很機靈,自不會叫他得逞,只在他要上前之時才沖上來咬。
斧頭看的提心吊膽,付逍讓他把兩只狗喚回來。
狗子們顯然不情愿,但也慢慢開始后退。
就在這時,一聲巨吼遙遙傳來。
豆子跟小乖兩個齊齊站住,不約而同豎起耳朵。
第二聲吼的時候,聲音靠近,更多的人聽見了。
小乖不安起來,步步后退。
豆子看看它,向著西南方向吠叫了聲。
而在西南方向、北原的右衛,穆不棄正同威遠軍跟北原兵打在一起。聽見那聲吼,穆不棄回頭。
他看到了雪地中疾馳而來的一行人大概只有區區幾十匹馬。
但有一匹馬而跑在最前,那是一匹白馬,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白兔。
白兔身上沾染著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血漬,而在白馬之前,卻是是一頭斑斕的猛獸,如飛一般向著這里奔來。
有許多北原兵也看見了這一幕,本來以為那猛獸是為捕獵白馬,但偏偏不是。
倒好像是并行齊驅一般,很快眾人看的清楚,那是一頭巨大的雪豹。
反應過來的北原軍紛紛后退,有人避讓不及,被那雪豹撲倒在地,左右開弓,又撞飛了幾人。
雪豹摁著地上的尸首,昂首又吼了聲,威震八方。
此刻那白馬已經沖入陣中,馬上的少年單手倒提著一把極長的銀槍,微微弓著身子,身形如游龍,隨著馬兒顛簸微微起伏。
盯著那白馬,那銀槍,那少年將軍不知是誰顫抖著叫了聲“是薛十七”
在看到雪豹的時候,士兵們只是慌張,但當聽見“薛十七”之時,無數人驚動,陣中大亂。,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