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縻州這邊的稅收入大頭是鹽業,然后便是田賦,絲織,馬匹,茶業。
羈縻州的茶雖有名,但產量竟比不上江南之地。
雖然朝廷對于羈縻州的稅收規定,是收半稅,但對于羈縻州的軍馬開銷等,只供給糧草,甲胄衣袍,以及兵器。至于餉銀卻是得羈縻州自己出的,也是不小的開銷。
所以隋子云非常重視賦稅方面兒,正想法兒要開源。
他也曾考慮過茶業,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羈縻州的茶樹都是一定的,甚至茶農都不算很多。
正如楊儀所說,萬事開頭難,但只要去做一年不成,則兩年,兩年不成,則三年總會改善,總比不去動手要強。
楊儀見他如此說,松了口氣,才繼續說道“之前我在羈縻州的時候,也曾遇到過幾個茶農,問起來,是因為他們所住地方偏遠,而且時不時地戰亂,就算摘了茶,也很難運出去賣得好價錢,所以都荒廢了。如今羈縻州也漸漸穩定,假如再頒布法令之類鼓勵栽種茶樹開拓茶園,人人齊心,必定大有改善。”
她知道隋子云是個聰明人,有的話只要開個頭,他會做到十分不止。
果然,隋子云心中已經開始思忖,聽了楊儀的話,他更道“你放心,我此番回去,立刻著手”
他在心中已然立刻盤算到要派人去江南看看那些茶園們到底是怎么經營料理的了,不,許是回去的路上,他就可以順道先去看看。
隋子云心中喜悅,竟恨不得立刻動身了,便對楊儀道“我也真算是不虛此行了,難為你怎么想到了,聽君一席話,如撥云見日,柳暗花明。”
楊儀道“我只是想,如果茶能夠多起來,也讓沒什么錢的百姓們都喝得起,就好了。”
隋子云鄭重道“你放心,終究會有這一日的”
兩人商議妥當,已經過了正午。
隋子云見楊儀忽然沉默下來,便道“是不是惦記他了。”
楊儀一怔,勉強笑道“也該回去看看他如何了。”
隋子云見她起身,便喚道“從之”
楊儀止步“怎么”
隋子云凝視著她的眸子,道“什么侍郎夫人之類的,我并不知有這一號人,從我認得你的時候,你就是楊儀。只是楊儀。你得記著你自己的名字,知道你是誰。”
楊儀聽他提“侍郎夫人”,瞳仁微微收縮,聽他說完,卻已經淚盈于睫。
隋子云走到她身旁,道“不是什么侍郎夫人,不是什么太醫楊家的嫡女,甚至不是什么永安侯,你是獨一無二的楊儀,是你自己。”
楊儀咬了咬唇,卻沒忍住,眼中的淚一晃便墜落下來。
隋子云走近一步,卻并沒有再上前,也沒有做別的,只是安靜地陪她站著。
楊儀微微垂頭,淚無聲滑落,像是所有的委屈不安都隨之流走。
相對之中,外間腳步聲響,是江公公尋了來。
薛放的房中。
初十四跟黎淵兩人盯著昏迷中的薛放,頃刻,初十四道“我當時不在,不過聽說,他像是失心瘋一樣,仿佛誰也不認識了。”
黎淵嘀咕道“要真的誰也不認識了倒好。”
初十四抿了抿唇“你是說最好不認識儀兒了嗎”
黎淵道“我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初十四笑了兩聲“好,是我說的。對了,你說十七是怎么回事”
黎淵思忖著“也許是傷到了頭了。他的傷這樣重,傷到頭也不足為奇。”
初十四道“你能不能說點好的”
黎淵搜腸刮肚“中邪了”
初十四趕緊啐他。
江公公跟曉風送了藥來,親自喂薛放喝。
初十四問道“他們還沒說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