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詫異“什么事”
掌事道“有一件事,思來想去還是要親口告訴大人。”
黎淵看向江太監,卻見他臉上帶著三分笑,可又不似是非常開心的樣子,笑里帶著點憂。
那掌事卻雙眼發亮地望著楊儀,滿是感激地說道“之前永安侯曾跟我們講過,您行醫的一些醫案其中有一件,是個因食動怒,氣厥鼓脹,造成假死之人。”
楊儀道“又如何呢”
先前她在去往醫官署的時候,會把自己往日在外行醫、遇到的一些奇特罕見的醫案跟眾人剖析講解,便是希望他們以后在遇到類似的病癥之時,不至于手足無措,或者耽擱了病人的診治。
至于這一件,則是之前她在羈縻州、跟韓青“認識”之初發生的那件事,就是在牛馬棧里,那個瀘江三寨里叫卓瑞的青年,因為跟人口角,導致胸腹間門被氣鼓出一個大包,氣厥昏迷,眾人都已經他已經死了,是楊儀用針灸之法救了回來。
楊儀跟眾醫官說此事的時候,格外提了在進食的時候切忌動怒,否則便容易氣郁內結成病。
而這種病癥的判斷法子,便是脈象往往是沉數,因傷于食,胃中氣旺,太陰脈充緊,為氣口緊盛之狀。
這掌事繼續說道“下官在聽了永安侯此案之后,便想起先前診看過的一位病患,她起初也是昏迷不醒,而且手足抽搐,目斜眼歪,十分可怖,有大夫看過,說是中了邪風,用了祛風定驚的化風散,可用藥之后無效,又請大夫,說是內有痰熱,用了化痰平喘的二陳丸,依舊無效,他們皆來問我,我親自看過,慚愧,卻也不知緣故。”
掌事在聽了楊儀所說之醫案后,心中一動,便趕去給那婦人診脈。
果真是脈沉數而氣口緊,一問,這婦人家里才想起來,當時病發的時候,正因為小兩口拌嘴,才厥了過去
如此必須要用疏肝理氣的藥物來調治了,于是忙開了木香順氣丸,香砂養胃丸。
方才,那婦人的丈夫親自來醫官署報信,說是妻子已經好了跪地磕頭,千恩萬謝。
掌事得了實落消息,心中感慨萬千,同眾人說罷此事后,便忍不住想來親自告訴楊儀。
楊儀微笑道“這就是了,我的本意就是這樣,讓大家知道有這樣的案例,能夠隨機應變,免得耽誤了人。”
掌事看著她瓷白消瘦的臉,先前的喜悅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限心酸之意。
“永安侯”他小聲道“從年前,時常有百姓們去醫官署,打聽您為什么沒再去了有聽說永安侯身體不佳的,他們都擔心著呢。”
說到最后一句,自己的聲音也開始發顫。擔心她的,又何止是百姓,醫官署內的眾人,也是同樣。
掌事低著頭,不敢讓她看見自己難過的神情“還請永安侯務必保重身體。”
楊儀吁了口氣“多謝。”
當天晚上,楊儀叫江太監研墨。
江公公抬手,又放下,回頭道“又要寫好不好多歇會兒”
楊儀道“就要離開定北城了,早點寫出來,好給他們參看,興許、會如今日這樣的派上點用場。”
之前從不能去醫官署開始,楊儀但凡覺著精神好點,便伏案奮筆疾書,把自己之前行醫所遇種種,記錄在冊。
不過她體質實在過弱,加上還得斟酌詞句,回憶當初,每天大概只能寫一兩頁,不過積少成多,也有幾十頁了。
今天本來已經不想再寫,聽見那掌事來說了此事,便又鼓舞了她。
江太監無奈地看了楊儀一會兒,知道拗不過,便退而求其次“寫可以,只準寫兩刻鐘。”
楊儀道“那能寫多少呢。”
江太監道“半個時辰,不能再多,不然我就去找十七。”
入夜,薛放回來之時,楊儀還在燈下,左手揉著額角,一邊執筆。
他悄無聲息地走過去,不由分說便把人輕輕抱起。,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