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問道“李大人,聽聞永安侯身體不好,最近都病倒了,是不是真的”
李校尉回想楊儀那樣的形貌,心中一沉,卻道“我看未必是真的,永安侯的醫術天下無雙,就算有個小病小災,很快也就過了”
上次在神鹿小城,楊儀不顧安危,給那個患了血毒之癥的孩童診過后,又在春安縣那里找到了此癥的病因所在。
她先前已經派人特意趕來神鹿小城,把李校尉之前的那些手足同僚之所以患病身亡的原因也告訴了并多吃蔬果,腌菜,飲茶,發芽菜等的事項都說的明白。
若不是楊儀,李校尉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之前自己的那些同僚為什么就無緣無故、接二連三都死了,而且癥狀都差不多。
原本他以為是會傳染人的可怖病癥,原來竟出在最不起眼的飲食之上。
倘若大家不曉得病因,以后勢必還會再有死于此癥的軍民,當然還包括李校尉自己。
她一個舉動,便能造福千萬人。
他們是打心里盼著永安侯能夠好端端地,長命百歲。
李校尉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里走,一邊說道“我叫人給永安侯跟薛督軍立了兩個長生牌位,日日上香,希望老天有眼,可一定要對永安侯好些。”
旁邊幾個人聽說,一人道“我聽說那個被永安侯救回來的小順子家里,也給永安侯立了一個長生牌位,我家里的也催著叫我立,這到底有什么講究”
李校尉走的累了,扶著一棵樹,說道“這個簡單,就是在牌位上寫著恩人的名諱,比如永安侯楊儀,比如薛督軍的名諱,他排行十七,單名一個放字,然后是祈求福壽等的字眼每日上香,聽說可以增加永安侯的福壽。”
旁邊的忙問“這樣做會管用么”
另一人卻強打道“管他呢,反正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有道是心誠則靈。”
“對,就是這個心誠則靈”李校尉表示贊同。
大家說道“我們也想向永安侯跟薛督軍盡心,只是做不了什么別的,這倒是力所能及的唉,永安侯,薛督軍,還有俞監軍他們,北境真真多虧了這些人,不然光是之前那三十萬的北原軍馬,這會兒北境將是什么樣子只怕已經淪落入北原人手中,我們也都已經成了待宰豬羊了。”
大家甚是感慨。
李校尉看著遠方白茫茫的雪林,疑惑地道“所以現在,一定要先把那孩子找回來,說來我們這許多人上山都艱難,那小子一個人總不會跑太遠吧,為什么一點蹤跡都沒有。”
一個老獵人道“大人,這長生南山說大不大,但要藏幾個人,是再簡單不過,別說是我們,就算派上千人來,也未必能找到。不如我記著之前山神爺傷人的地方、似乎離這里不遠,或許去那里看看”
李校尉如夢初醒“我怎么忘了這個呢,對,就是那里”
于是大家判斷方向,又走了足足一個多時辰,轉了幾圈,終于快到了上次決明被發現的地方。
而就在這時,幾個獵人發現了地上很淺的腳印而且腳印不大,顯然是屬于決明的。
李校尉大喜“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大家干勁十足,循著腳印向前,但就在走了一刻鐘不到,頭頂的天色忽然陰了起來,不知從哪里吹來一股寒風,讓每個人都毛骨悚然,而在風中,仿佛有一股淡淡的懾人的腥氣
其中一個白胡子的老獵人臉色大變,急忙道“不能往前了”
李校尉正抬頭看天,聞言道“怎么了”
老獵人還沒回答,眾人只聽見隱隱地一聲虎嘯
那虎嘯低低而來,聽著仿佛是一聲悠遠的嘆息,又像是猛獸乍醒,打了一個哈欠。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那老獵人猛然止步,駭然地看向李校尉道“大人,這是山神爺在警告咱們”
他回頭看看來路,道“大人,我一直覺著奇怪,雖然這長生南山上的路很雜,但我們都是走慣了的,按理說不會迷路,可是方才來的時候,竟好像在原地轉了好幾次,現在想想,應該是山神爺不愿意我們打擾”
他望著李校尉,縱然不說出來,李校尉也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