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種事跡,說的天花亂墜,且都仿佛真之又真,如假包換。
原來這段時間里,定北城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中原之地都知道了。
不過口耳相傳,自然會有添油加醋,比如薛放的傳說,便是定北城跟夏州兩件兒合起來了。
但百姓們對于名將,神醫,乃至于“再世孔明”的故事,自然是津津樂道,坊間已經有無數話本演繹。
正說著,卻有個有點難聽的公鴨嗓聲音道“別的都罷了,只有那永安侯,我看未必是真。”
大家紛紛看向此人,有人驚訝地問道“你在說什么”
那人見問,來了精神,便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我有個親戚,就在永安侯回京路上必經的澶州,家里有人病了,請了多少大夫都不能醫治,正好聽說永安侯經過,他便趕去求救,當街跪請,以為永安侯是個最心慈而且妙手的人,自然不會置之不理,誰知連永安侯的面兒都沒見著,直接就被人趕走了”
大家面面相覷,問道“然后呢”
那人嗤了聲,道“然后,我那親戚就氣瘋了,他氣不過,當街說了永安侯兩句,誰知就被官兵捉住,痛打了一頓,聽說幾乎打死呢。”
他說完后冷哼道“你們聽聽,倘若永安侯是個有能耐的,豈會這樣對人不肯救人還打人到底是個女流,誰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呢。也許只是仗著皇上對她的偏寵呵呵”
在座眾人之中,自然不乏明白人。有人覺著他對永安侯大不敬,喝道“不許胡說永安侯自然是個真菩薩,如果有假,起會從京城到北境,人人稱贊”
也有的說道“對我有個朋友是北境之人,他寫信給我的時候,盛贊永安侯,說是永安侯在北境做的那些事,一萬個男人也未必做得成你不知道究竟便少在這里詆毀”
先前那人不服,說道“這世上多的是阿諛奉承的人,反正我那親戚確實沒求醫成功,反而被痛打了一頓是真。而且,我聽說永安侯的父親死在北境,她竟然不管不顧,不跟著靈柩回京,簡直不孝這樣的女子”
正說到這里,忽然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樣東西,正打中了那人的嘴。
剎那間,鮮血橫流。
原來打過來的,竟是一只茶杯,不偏不倚,把那人的牙齒磕碰掉四五個,弄得滿嘴的血。
那人幾乎昏死過去,仰頭倒地,不知如何。
底下眾人莫名其妙,有人左顧右盼,看到在二樓欄桿前站著一個人,正是先前那帶人進客棧的娃娃臉的少年。
只聽那少年哼哼冷笑了幾聲,道“世間便是有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才叫好人寒心。永安侯的父親正是被那求醫不成的混賬王八羔子所害,如今又出來一個這得虧永安侯身邊有人護著,倘若沒有人跟著,豈不是也被這不知體統道理的混蛋給害了你還敢在這里說這些黑白不分的話”
此刻那人已經捂著嘴爬了起來,又驚又怒,聽了這番話,他跳腳道“你似什么人,為什么打人”因為門牙都缺了,說話漏風口齒不清。
樓上的人笑道“本來想只賞你一個杯子你既然這么上趕著,我就不客氣了。”一招手,身后兩個膀大腰圓的侍衛極快下樓,拎著那人直接出了門。
處置了這些,那少年才似滿意,回身進房,剩下眾人不免又開始議論紛紛,不曉得這少年究竟是什么來歷,又猜那被架出去的家伙是什么下場
這少年自然不是別人,正是陳獻陳十九。
他出京一路北上,也是為了接迎楊儀的。
此刻陳獻回到屋內,斂笑嘆息。
身邊一人道“十九爺,別為了那些糊涂宵小的話兒上心。打他一頓,扔進縣衙牢房里,自會有人收拾他。”
陳獻道“我哪里是為了那鼠輩。”他搖搖頭,皺眉道“我只是忽然想到,永安侯也算是至賢至圣的人了,可就算這樣,仍是有這些糊涂不清的話纏著,我是替她不值。”
那心腹點頭道“十九爺剛才說的那句話很對,像是楊院監真真是可惜了,幸而小公爺跟姜統領都在永安侯身旁,自是無恙。”
陳獻卻又道“我擔心的不是外人作祟,聽說她的身體可更不好了,但愿無事。”
心腹道“十九爺放心,林院首他們也都在路上了,皇上這次可真真是皇恩浩蕩,不過,永安侯也當的起,當之無愧北境這一定,天下都穩了。不僅是永安侯,俞監軍,還有薛督軍,應該都會高升吧”
聽他說起這些事,陳獻才笑道“升升,你眼里只有這個。”
心腹笑道“屬下自然是個俗人,逃不開這些功名利祿的。”
次日天不亮,陳獻帶人啟程急急向前,快到澶州之時,前方官道上有隊伍行來。
陳獻一眼先看到了隊伍中的靈樞,揚眉笑道“總算接到了”揚鞭快馬向著那邊沖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