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管叫他放心,我們可以開間山貨鋪,進山收山貨,順便種田、養雞,生活還是能過得去的。
岳老板覺得靠譜,便和張總管簽了合同。
張總管拿出他那份碎銀交款,由一家之主掏錢買房合情合理。
岳老板高興得一宿沒睡,第二天有車來接他,他臨走前特意叮囑店內的東西全送我們了,倉房還有一堆以前的顧客落下的東西,他全都掛了標簽,東西是哪個房、哪位客人落下的,想著今后或許人家會回來找,所以全放到一處,方便保管。
如果時間太久,沒人回來,那東西就由我們自行處理便是。
岳老板樂呵呵地走了,等他的車走遠,月南香才扯扯我的袖子,好奇地問
“阿姐,那個叔叔為什么像大姨”
“他應該是哪個宮里出來的,是凈過身的宦官,所以沒胡子、面皮細白,神態舉止有些像婦人。”
月南香還要再問,張總管趕緊打斷,叫她去選一間屋,做她的臥房。
岳老板與張總管年齡相仿,又在這開店了十幾年的店,沒有媳婦、孩子,如今回鄉,也說是去投奔哥哥。
再加上我觀察到的,他身體的不同之處,他這宦官的身份背景應該是沒錯的。
只不過哪國的宦官都是終身制,他如何能出得宮來
想必他也有一段屬于他的故事。
張總管轉移了月南香的注意力,隨后他背上我買的背簍,改裝出門,要去鎮上置辦東西。
岳老板把他的一箱衣服留給了張總管,衣服雖然不是時興的款式,但料子絕對好,他住在山野,又整天做粗活,一直舍不得穿。
如今他身體枯瘦、背也佝僂了,想穿這些衣服也不合身了。
岳老板換上一身,剛好合適,他背著簍去鎮上,采購了些布料米面和各類菜蔬種子。
我見他背這些東西回來,便問“你真要在這種地”
張總管反倒一臉困惑地反問“不是你要找地方隱居嗎”
我扶額道“這地方也不夠隱啊。”
張總管笑了“不是深山老林才算隱,被人遺忘的地方,何嘗不是一種隱”
我搖頭,心說他還不知道將來可能發生的事,不知道那情況有多嚴重。
“暫時在這落腳可以,長久居住不行,這附近山里有好幾個村子,十幾里外有人群聚集的大型客棧,還有一個鎮子,現在是被人遺忘了,等饑荒蔓延,咱們種的菜、養的雞,一樣別想剩下。”
“饑荒”張總管果然一臉莫明。
“有些事我現在不確定,只能猜到大概的方向,咱們寧可謹慎些做足準備,好過真的發生了、一無所有。”
“行,聽你的。”張總管拿出米面,把種子包好,放進我那堆種田書里。
月南香把她的行李包放到她選好的房間,叫上云舟去倉房玩。
他們把倉房里的東西挨個翻一遍,在顧客遺落的物品中挑挑撿撿。
岳老板心思,物品上掛的標簽,不僅有姓名房間名稱,還有時間。
除了一個布包外,其余的東西存放時間都有好幾年了。
三、五年沒人回來找,八成就是不要了。
可岳老板仍然保管著,哪怕是雙布鞋也沒有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