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那蠻族公主又兇又野蠻,實非良配,我們公子這般柔和的性子,婚后少不得挨欺負,性子不和,哪有幸福可言哪要我說這樁婚事吹了也好。」
小丫鬟看著比婉兒還小,也就十三、四歲,頂著張稚氣未脫的臉,說的全是「大人」話。
「你是府上的老人」我聽她語氣,似是對云舟十分熟悉,但云舟出事后,他府上的人下場很慘,尤其是近身伺候的,看婉兒和護衛賈他們就知道了。
「不算很老,也就服侍公子五、六年,在屋外守夜,看著燈燭什么的,公
子失蹤前,我娘病重,我剛好回了鄉下唉」
在云舟府上的下人,比別處的總是自由、自在些,小丫鬟名喚香兒,云舟出事后,她在鄉下得了信兒,沒敢回城里,帶著爹娘躲到表舅家,住到云舟回城。
這丫頭年紀雖小,但聰明機靈,她一個十二、三的小姑娘,能帶著父母躲去表舅家,可見她在家也是個能扛事的。
「我就知道公子會回來的,他回來一切都能好起來。」
「嗯。」我看著她在屋里忙碌,邊和我聊天,邊收拾東西,她還叫我別介意,府上的下人不少,但多數是種菜和維護菜地的。
管吃喝拉撒的下人沒幾個,不是云舟請不起,是他嫌煩,宅子有人打理不至于滿屋灰塵就行了。
香兒覺得是云舟遭遇磨難后,心境不同了。
人生低谷低到那個樣子,人的性格習慣發生變化也是正常的。
等屋里收拾完,香兒準備退下了,才突然向我深深鞠了一躬,說無論如何,她要感謝我在危難時期,救下他們公子,并把他保護得好好的。
若沒有我,云舟可能不會活著回來。
她這一鞠躬我坦然接受,之后她每天都過來打掃房間,「陪」我說話。
送茶送飯的另有一個小仆,在后廚幫忙,因著府上沒別人,只有云舟一個主子和我一個客人,管家沒另雇人專門伺候我,都是從各處臨時安排了人,兼職伺候著。
好在我整天在屋里打坐,偶爾到院子里走走,一日三餐送啥吃啥,額外的要求一個沒有。
晚上也不用人在屋外守夜,倒是云舟半夜的時候跑過來幾回,只在院子里踱步。
然后香兒成了傳話筒,云舟想問我要什么,需要添置點什么,都讓她來問。
香兒很愿意做這個「中間人」,不過我確實沒什么需要的,我的生活極簡化到快要「升仙」的地步,沒有那些世俗的。
或許是有人給他出了主意,我不要,他也送。
布料、首飾、香粉、胭脂,凡是太陽城女性追捧的商品,流水似的送過來。
我特別想問問他,到底有錢沒錢
小本本上的賬不還,買奢侈品卻不手軟。
香兒可是說了,她家公子買這些,就一個標準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香兒邊說邊捂嘴樂,說她家公子不像是在報恩,倒像在追求姑娘似的。
那是,他若想報恩,直接給我錢就好,換成這些東西,我用不了、又帶不走。
「安姑娘,就是熙家的夫人、小姐們,也沒這待遇呢。」香兒說的是云舟從海外的泊來品中,挑了皇室進貢級別的貨物,又從中選出最好的,揣回來送給我。
據說是駐顏美容的香膏,產這東西的地方,一年就能制出五克成品,一盒五十克,要攢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