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她看來,沈愛立的小姨明顯是知道一些內情的,特別是聽到她名字的時候,看著她的表情非常奇怪,想到這里,謝微蘭一點心存幻想的念頭都不敢有。
她必須要做點什么,不然她付出這么多所得到的,怕是很快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謝微蘭的雙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交叉緊握,心里無比后悔為了爭一口氣給謝家人看,而來參加這次技術交流大會。
她的好運似乎來到申城以后,就消失殆盡
沈青黛慢悠悠地牽著小伊利一步步上臺階,看著他上下蹦來蹦去,也沒有阻止,她很愿意讓兒子多享受一點童年的快樂。
小伊利一進到房間,發現這床特別軟,就跑到愛立的床上打滾,沈愛立好笑道“你可別掉下來了,那真是咚一聲,可疼了”
小伊利吐吐舌頭,“我知道了姐姐,我動作小一點。”說著就抱著被子卷卷卷,把自己裹成個球,又鉆鉆鉆,開啟爬洞模式。
沈青黛從包里拿出一個小黑軟布袋,遞給愛立道“昨天晚上走的急,戒指都忘了給你拿,就給你送過來了,你打開看看。”
沈愛立接過來一看,發現是一對對戒,就聽小姨道“這是當年你外公外婆給你媽媽準備的嫁妝之一,給你也是一個念想。”后來姐姐帶俊平的爸爸回家的時候,媽媽也曾拿出來過,但姐姐沒有收。事實上,爸爸媽媽那時候已經完全不怪她了,但是忤逆父親逃婚這件事,卻成了姐姐一輩子的心結。
沈愛立并不知道中間的曲折,見小姨執意讓她收下,也沒有再推,道了聲“謝謝小姨,”就又問道“小姨,剛才在樓底下是怎么回事啊你們在打什么啞謎啊”她想不到小姨和謝微蘭能有什么牽扯,難道是姨父那邊的親戚嗎
沈青黛聳聳肩,“實話和你說,這位謝家的千金,極有可能是冒名頂替的。”
這個回答,完全顛覆了沈愛立的認知,“首長家的女兒也能冒充嗎這太匪夷所思了”
沈青黛解釋道“抗戰的時候,確實有很多首長迫于無奈,將小娃娃寄樣在農家,想著戰爭結束后再接回來,但是那時候人口流動很大,有錯認的,也有冒認的。但是我很奇怪,她就算冒名也應該冒的是謝鏡清的女兒,怎么也不應該是謝振的女兒啊”
見愛立面露疑惑,才反應過來,又覺得有點好笑“哦,你不知道謝鏡清是誰吧是謝振的三弟,他有個女兒,年齡應該和謝微蘭差不多大。”
沈愛立記得余鐘琪提過謝微蘭的三叔,但是不知道原來叫謝鏡清,她莫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想著這件事,下意識就接道“那如果是謝鏡清的女兒,他應該知道謝微蘭是不是他的女兒啊他總不會連自己女兒都不認識吧”
說到這里,沈愛立忽然覺得這件事很怪異,猛然看向沈青黛,心里怦怦直跳,沉默了一瞬,還是問道“小姨,謝鏡清都不知道他女兒長什么樣,你怎么知道謝微蘭是假冒的啊而且她見了你為什么那么害怕你倆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沈青黛點點頭,望著愛立半晌沒說話,忽而覺得這個口很難啟,不覺紅了眼眶,低頭望著地面,輕聲笑道“你說得對,你說她見了我為什么像見了鬼一樣”
其實到這里,沈愛立已然明白,但是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她甚而情感上都不能接受。
她的父親這樣赫赫有名,說是華國公共衛生領域的第一人也不為過,他帶出來很多預防醫學領域的學生,無形中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現任京市衛生局的局長,但是她連愛立的命都沒有救回。
原主的死亡,都不會在他的生命履歷上記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