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謝家的女兒嗎不是冒牌的嗎謝家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女兒”
聽到這一句,謝微蘭一口饅頭梗在了喉嚨里,噎得眼淚都掉出來。
沈愛立看著她忽然起身,朝門口走去,卻聽有人大聲朝她喊道“謝微蘭同志,以后不要再來鬧笑話了。”
有人跟著附和道“慣抄不可取,沒有真本事遲早都是要露餡的,切記啊”
一片哄堂大笑中,謝微蘭狼狽地跑了出去。
余鐘琪也笑道“她今天出現在大家跟前,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沒臉,她難道以為大家都和陳先暉一樣好說話不成別看我們是搞技術的,也是知識分子好嗎,她難道以為我們整個群體都會對她的事表示沉默嗎”
也不用別人回答她,自問自答道“怎么可能啊我們都有自己的認知能力,如果我們都沉默了,那還有誰會對這個社會的不公平事件發聲”
沈愛立也道“大家對她的氣憤,就是她借著身份壓榨陳先暉,如果今天一個首長的女兒可以霸占別人的研究成果,那后天一個縣長的兒子,也可以將自己的名字寫在別人的高考試卷上。”自古以來,知識一直是底層民眾改變命運最為公平的通道,無論哪朝哪代,舞弊都是一項很大的罪名,她顯然低估了大家對這件事的厭惡和排斥程度。
所以,不管陳先暉是不是自愿,這種霸占別人研究成果的行為,大家都不能夠容忍和接受。
郭景泰道“她沒有深入地接觸過這個群體,不了解剽竊的嚴重性。”
余鐘琪點頭“對,我要是剽竊別人還被發現了,那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后和同學、老師們怎么見面所以我壓根不敢動這個念頭,不然那真是不要做人了”
上午的最后一站是申城國棉二廠,沈愛立意外地發現他們廠里有一臺f型號的梳棉機,跟著前紡車間技術員觀察記錄了一上午,等集合回酒店的時候,沈愛立還覺得有點恍惚。
本來這趟的行程計劃,是好好研究下紡織工業最新的技術研究,整理記錄申城梳棉機的種類和實際使用過程中的問題,但是沒想到一個謝微蘭,平白添了許多枝節。
連帶著,還徹底摸清了自己的身世問題,不僅知道她爸還活著,還將女兒認作侄女。
回到酒店,服務員遞過來一封信,她接過來一看,是謝微蘭留給她的。
略過前面一段最高指示,只見寫道“沈同志你好,非常意外在申城遇到你,對于我的錯誤給你帶來的困擾,深表歉意如果我們是以另一種身份認識,或許能成為朋友,我婆婆生前一直記掛著你,不知道你被送到了哪里,沒想到最后還是回到了媽媽的身邊,可惜她未能得知,一直為你憂心。我今天即回京市,或許以后沒有再見的機會,祝你以后的路途順坦無憂,所見即所喜”
落款是“謝粒粒”。
沈愛立看完遞給樊鐸勻,有些好笑地道“她倒想得周全,她留這么一封信,又是提她婆婆,又提粒粒這個名字,無非是想讓我念在她婆婆對我的關心上,留幾分情面。要是以后再遇到,我也不好給她難堪。”
要不是曾家視她為掌上明珠,干爸還為她考慮得很深遠,親手打了一張床,留了一盒小金條,她也深知母親當時的不易。
不然聽了謝微蘭這樣的一段話,估計會對親生父親,甚至連帶著對親生母親都會產生怨懟。畢竟家里的保姆都為她如此憂心,她的媽媽卻忍心將襁褓里小小的她送走。
樊鐸勻看完以后,立即明了謝微蘭的用意。她或許是猜測以他目前和愛立的關系,如若以后有進一步的可能,或許會回京。所以她提前在愛立這里示好和示弱,希望以后遇到能留一點情面。
但事實上,樊鐸勻自己都沒有回京的想法。父母離世以后,他和樊多美寧愿回到漢城生活,也不愿意留在京市,以后就更沒有回去的可能了。
和愛立道“她是提前預防你們在京市碰面的可能,確實想得周全。”只是都把心思花在這些事上了,如果在工作上也肯這樣費心思,就算后面被爆出來,不是謝家的女兒,至少自己的工作是能夠保住的,也有棲身的一個地方。
而不至于像現在,只能繼續謀劃更不入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