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還以為愛立是抱養的,沒想到俊平說,他們不是一個爸爸。但是對于愛立生父的事,俊平卻是閉口不提,只說他年紀小,不記得了。但是楊冬青總覺得,她每次一提起這個話茬,俊平的臉色就不一樣。
想到這里,又叮囑她媽媽道“馬上俊平回來休養,你可不準在他跟前提那些有的沒的。”
江梅花面上沒有反駁女兒,點頭道“你放心吧,媽媽心里有數。”心里卻不以為意,一個跛子,一個連長,以后可能還是團長,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又道“你現在的事,就是好好把身體養好,其他的就不要瞎想,媽媽心里有數。”這么說著,卻在盤算著用什么法子將女兒接回家住,這小月子也有一周了,再休養個一周,她估摸著回家就差不多,要是再拖下去,安少原那邊的探親假都得結束了。
等晚上沈玉蘭去換女兒的時候,看到了床底下兩大網兜的東西,得知礦上的領導今天過來了,還承諾給兒子上報摘帽子的事,眼淚都不由在眼眶里打滾,因為這一個帽子,她憂心了多少個晚上,她本來在出版社當編輯的兒子,最后去礦下當苦力,每每想起,沈玉蘭都心酸不已。
忍不住抱著愛立道“真好,真像小妹說的,你哥這回因禍得福了。”
沈俊平也挺高興,讓媽媽把領導帶來的兩罐奶粉,拿一罐給小妹,沈愛立忙搖頭“我那里還有,樊鐸勻上次給寄的,我還沒吃完,這留給哥哥。”
“樊鐸勻,你們不是好幾年沒來往了嗎”沈俊平聽到這個名字,還有點驚訝。
沈愛立奇道“哥,你也記得他”
沈俊平點頭,“怎么會不記得,你們中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關系不是挺好,他經常送你回家,我看你書包里,有時還蹦出那么一兩顆奶糖,我問你是誰給的,你還騙我說不知道。”
試探著問妹妹道“他怎么給你寄奶粉了”
沈玉蘭看好戲一樣地看著女兒,想看看她怎么謅,就聽愛立道“哦,他聽他姐說我得了浮腫,就給寄了一些副食品過來。”
沈俊平也看到了妹妹微紅的耳朵,和媽媽對視了一眼,也沒有挑破,只輕輕道“他以前就挺關心你,有一段時間,你倆不知道是不是鬧了矛盾,不怎么說話,我看他還經常偷偷跟在你后面,送你回家。”
沈愛立對這些事,一點沒有印象。準備下回問問樊鐸勻是怎么回事。
沈玉蘭聽得好笑,卻是對小樊同志印象更好了點。不怕一早有心思,就怕沒有心思。
和愛立道“一會沒有公交車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不好再請假了,你哥這邊,我再請兩天假照看一下就差不多,后面讓護士們多幫幫忙。”
沈俊平叮囑她將東西帶著,沈愛立推辭不過,到底拿上了。
等女兒一走,沈玉蘭才笑道“那個樊鐸勻,我看她倆怕是處上對象了,你和媽媽說說,小伙子長得怎么樣”
沈俊平道“挺好的,他姐姐也挺喜歡愛立,有幾次我回家來碰到,還問我愛立的情況來著。”
這么一說,沈玉蘭也挺滿意,她知道樊鐸勻父母都不在,就一個姐姐,和兒子道“就是太遠了,在海南上班呢”很快又道“要是在這邊有了家庭,按照政策,應該也可以申請調回來。”
沈俊平知道政策是政策,真要調回來,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他的事業在那邊,愿不愿意回來也是一件事。
但是相比較前頭的那個魏正,母子倆心里都明顯覺得,這一個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