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愛立沒法子,去找了金宜福、孫有良,讓他們和大伙好好說說,她只是做了一點份內的事,大家不必要這么客氣,又在小組里和大家說了好幾次不要給她送東西,這事才算消停。
轉眼就到七月初,沈愛立準備周末回家看看哥哥,倒是在周六上午保衛部拿過來一封信,是青市那邊的。
沈愛立沒有想到,黎東生那邊這么快就給她回了信,她以為這次要兩三個月呢
信上說預梳輥配合針布使用,分梳效果明顯,但是容易造成兩端積花和繞花,使棉結增多,希望沈愛立這邊如果有新的進展,積極和他們聯絡。
沈愛立尚不及失落,就見后面寫了另外一件事,“小沈同志,我最近收到了一封來信,隨信附上,我尚未回信,請你閱后再寄給我,也請將你的意思一并告知于我。”
沈愛立忙抽出后面一張紙,發現落款是“謝鏡清”。她一開始以為后面一張紙上是試驗記錄,沒想到會是謝鏡清的信。
“東生兄:許久未去信問候,不知近況如何弟有一件私事想請兄幫忙,聽謝微蘭談及兄在申城技術交流大會上,比較賞識漢城的一位叫沈愛立的技術員,她正是我流落在外的長女,這一段往事發生在蓉城時期,想兄或有耳聞愛立同志對弟芥蒂頗深,故來信,是想請兄做個中間人,為我父女二人之間做個回緩”
沈愛立看到“父女”二字,本能的起了厭惡心理,沒有想到,謝鏡清沒找來漢城,卻去信到黎東生那里,讓黎東生做和事佬。
不得不說,謝鏡清真是有腦子,從謝微蘭的幾句話中,就能推測出來,她對黎東生的尊敬和敬仰。
沈愛立立即就給黎東生回了一封信“黎同志您好,來信已收到,對于謝家,家母曾有一句此生不再相見也是我的態度,感謝您的關心和幫助”
等中午吃完飯,就立即將信寄了出去,和序瑜說起這件事,還有些義憤填膺,“我當他歇了心思的,沒想到將主意打到黎同志那邊了。”
序瑜道“到底是他的女兒,這和伴侶的關系又不一樣,斬也斬不斷的。你不想理,不理就是,不要生氣,劃不來。”
又道“你也不要因為這件事,就不好和黎同志來往,他既然將原信寄給你,也是這個意思,你們的來往,完全就是因為技術交流。”
沈愛立點頭“這個我知道,哦,對,我光顧著生氣,還要和曾一鳴、卓凡他們反饋這次的結果,曾一鳴還說,黎同志那邊一回信,就要我去找他。”
序瑜微微笑道“那傍晚你就去一趟機械廠那邊,真好,你不過是去學習一趟,倒交了幾個志趣相投的朋友。”
又問道“謝家那邊,既然起了心思要認你,那之前的那位叫微蘭的同志呢”
沈愛立搖頭,“我聽謝林森說,謝鏡清說了以后不準再說是謝家的女兒,但他奶奶還挺喜歡謝微蘭的,估計沒那么容易斷關系。”
下午沈愛立猶覺氣不順,又將謝鏡清寫信的事,告訴了謝林森,和他道“真不知道謝鏡清怎么想的,前面認了謝微蘭,現在還想認我,人家還以為你們謝家專掉女兒呢以后那些吃不起飯的,都去你家大門口候著喊叔、喊爸,不知道他樂不樂意”
落款是“正在煩躁中的愛立同志”。
生氣歸生氣,等傍晚下工,就立即到機械廠去找曾一鳴,曾一鳴見是她來,笑呵呵地道“沈高工,你來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沈愛立給他搞得哭笑不得,她那次在二廠給清棉車間講了一點機器保全維修的基本要點,他們就給她冠上了“沈高工”的稱號。
“是有消息,但未必是好消息,黎東生同志說,雖然分梳作用明顯,但容易產生兩端積花,而且修理起來比較困難,很難推廣使用。”
曾一鳴倒不意外,“至少,又給他們做了一項排除法,對了,沈高工,你這周末得抽出時間來,咱們去一趟毛麻紡織廠,司晏秋前幾天來和我說,她們廠最近老是出黑灰紗,要咱們幫忙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