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驍華也認同,“你這性子是不行,直來直往的,一點事兒都藏不住。”
沈愛立又道“大家都羨慕住在元巷的人,我現在才發現,不是那么回事兒。你們這刀風劍雨的,也愁人得很。”
葉驍華眼里閃過一點落寞。
沈愛立以為他是自責連累了她,笑道“這回還是多虧你,不然我只能吃下這個暗虧。
葉驍華笑笑,“還不是因我而起的,不然你也沒有這么些煩心事。”他真不知道,原來姜家還存了這種心思。
他特地來跑一趟,沈愛立過意不去,請他去附近的國營飯店吃飯,飯間,葉驍華問道“你哥還有一個月就能下地了吧,是回礦上上班,還是回原單位”
沈愛立夾了一個小籠包,回道“我哥說他還沒想好,可能還要再考慮考慮吧”
說到這里,和葉驍華嘆道“他之前戴帽子,就是在原單位,我和媽媽覺得,如果回去上班的話,可能還有這種風險。但是礦上,離家也有點距離。”
葉驍華點頭道“是這么回事,可能還是礦上好些,到底都是礦工,大家都樸素一點,之前你哥在礦上做工的時候,不也還好,這摘了帽子,只有更好的。”
“你說得對,回頭我再問我哥哥怎么想的。”
葉驍華望著她,輕聲問道“樊鐸勻那邊,最近給你來信了沒”
“一直有,他最近去黎族那邊調研去了,沒十天半月都回不去,那邊蚊蟲可厲害了,我給他寄了蚊帳和風油精、艾草包之類,聽說山上還有山螞蝗,在農家洗澡,脖子上可能都忽然多了一個螞蟥,看得我頭皮都發麻”提起樊鐸勻,沈愛立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從山螞蝗聊到黎族的魚茶、番薯酒、竹筒飯和檳榔。
她說得起勁,葉驍華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聽著。等一頓飯吃完,倆人在回去的路上,忽聽葉驍華問道“愛立,你最近會不會都不敢去我家”
會不會不敢再和我來往這一句,他壓在心里,沒有問出口。
沈愛立側頭看他,見他面色淡淡的,一點笑意都沒有,后知后覺地發現他的情緒有些不對,輕輕搖頭道“怎么會這么說”
話一出口,就想到是不是自己先前吐糟元巷的話,被他聽到心里去了
忙道“你不要這樣啊,我們是朋友,我吐糟別人,自動把你排除在外的,你可別犯軸勁兒。”
葉驍華訝異地挑了挑眉,笑道“愛立同志,你想哪去了我是怕你擔心被別人再找上門,沒膽子來”
就聽愛立道“一回生,二回熟,下回有這好事,咱倆上交一半,另一半咱倆拿著錢去吃大餐”
葉驍華眼里又不覺漫上來笑意,“行”一直將人送到了甜水巷子口,望著她進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