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愛立也沒瞞她“她女兒看上葉驍華了,警告我來著。”
這么一句話,沈玉蘭就聽明白了,心口不由微微顫了一下,雖然時間門隔了二十多年,已經從民國到了華國,這樣的人,這樣的事,仍舊會發生。大概不同的是,她獨自承受了屈辱,而她的女兒不僅立身比她正,而且還有愛護、關懷她的伴侶。
想到這里,沈玉蘭覺著這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而可以平和地安慰女兒道“這樣的人哪里都有,你自己立得正,不用怕這些人。”
沈愛立點點頭,“媽媽,我知道的。”
沈玉蘭想起來剛才還看到了姜蓉蓉,皺眉問道“姜蓉蓉和她們怎么在一塊兒”
“姜蓉蓉是她家的侄女,她家供的讀書。”
沈玉蘭意味深長地道“那這恩惠怕是得還很多年。幸好你哥”說到這里,沈玉蘭就沒有再說下去。
愛立明白她的意思,和媽媽點頭道“我當時知道這件事,還特地問了哥哥一回,就怕以后和這一家子纏上關系。”
樊鐸勻垂了眸子,心里想著,或許自己應該早些調回來。
這一個小插曲,也沒有打斷她們的采購計劃,沈玉蘭和樊鐸勻還是按照預期,將東西買齊,又回去拿了幾瓶蝦米醬,愛立就和樊鐸勻一起,給樊多美寄過去。
郵局回來的路上,愛立和樊鐸勻道“我上次在這條路上見到的還是多美姐姐,轉瞬她就去西北有大半年了”
命運真是神奇,她來的當天,就恰好見到了樊多美,為她和樊鐸勻的再見埋下了伏筆。
卻聽樊鐸勻忽然開口道“我先前和華南工業局這邊說好,要去海南橡膠種植基地調研兩年,目前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門。對你來說,會不會太久了”
沈愛立默默算了一下,66年之前回來就行,脫口而出道“不會,66年回來就好。”
樊鐸勻輕輕掠了一下眼皮,“哦66年是個節點”
沈愛立想不到他這樣敏銳,猶疑了一下,還是點頭道“會有比較大的變動,我希望那時候我們能在一起,可能會好一些。大概是”
樊鐸勻卻忽然感到一陣心顫,出聲制止道“不要再說”他忽然預感到,這是他們不應該知道的天機,對有心者來說,是絕大的誘惑。一旦漏了一點點口風出去,都會將愛立置于絕境。
他不敢冒一點這樣的風險。甚至這個人是他自己
他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慌亂,沈愛立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就見樊鐸勻面色凝重,語氣沉緩地和她道“愛立,不要再說不要再和任何人說,一個字都不要,也包括我”
樊鐸勻只希望她順順當當地過這一輩子。
沈愛立輕輕點了點頭,“好”這件事她自己一直也很猶疑,覺得應該說出來讓身邊的人有避險的意識,但是又怕打亂了別人本該有的運程。
剛才樊鐸勻問了一句,她本想和他商量來著,但顯然他已經替她做出了抉擇。
十月的秋光像水晶一樣澄明,照耀在褐色的樹干、蒼綠的葉片上,也帶出了兩分暖意,試圖消散人心頭上剛才瞬時的一點驚懼,沈愛立輕輕拍了拍他胳膊,安慰道“不用擔心,我都明白的。除了你,我一個字都不會再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