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愛立聽他這話,都有些唏噓,誠懇地道“這一回可多虧你們。”她在雪地里暈倒,這天寒地凍的,要是再耽擱一會,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兒。
自己想想都有些后怕。
程潛擺擺手,“證明咱們有緣分,合該叫我們碰到。”頓了一下才道“沈同志,先前不是說給你說陸白霜事兒的后續嘛這回我們廠長來真格的,硬是沒再讓她進廠來,連當個操作工都不同意,小陸同志最近去食品廠當臨時工了。”
沈愛立接話道“臨時工也挺好,在縣城里,好歹也算有份工作。”她說的是心底話,食品廠算是個好單位,陸白霜要是愿意好好做,轉為正式工人,也是遲早的事。
程潛搖頭道,“您覺得她能好好做嗎她在我們廠傲慢、怠懶慣了,做事手腳不利索不說,壓根不服人管,在食品廠第一天就和人吵架,連著吵了三天,那邊就讓她回家了。”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沈愛立有些好奇,“這事你怎么知道的啊”
“楊蕎蕎告訴我的,她剛好有親戚在食品廠,楊蕎蕎可煩她了,以前小陸同志就說楊蕎蕎長得好,要勾引廠長,事情還鬧到了廠長愛人那里,可把楊蕎蕎氣壞了。”
沈愛立也來了興趣,“她這么不靠譜的啊”
程潛撓撓頭,“不瞞你說,我和她共事幾個月,把我氣得心口都疼,就拿那回我和她第一次去拜訪你的時候,明明是求人辦事,她卻像是別人都應當應分的一樣。上半年還有一次,我們去對接漢城這邊的紗廠,有一批貨物出了點問題,她非說是紗廠的工人手腳不干凈,調換了貨物,這事最后還是我們廠長出面才調停了。”
沈愛立笑道“程同志也是不容易。”
忽聽程潛道“沈同志,這陸白霜就是個混人,這事過了就過了,您這邊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我們廠長一直都說您很優秀,業務能力拔尖不說,人也寬厚、熱心。”
沈愛立不由眉心一跳,總覺得程潛這話里有話。
果然就聽他道“我們廠長這次是來參觀你們單位的噴水室的,他一路上都和我念叨,本來這事想委托您這邊幫忙看看的,沒想到給陸白霜一攪和,他是再不好厚著臉皮和您開口了。”
沈愛立忽然笑道“程同志,你們陸廠長,真應該給你加一份工資。”他這樣見縫插針地,處處為他們廠考慮,一開始,她還真當程潛要和她說陸白霜的事,沒想到從陸白霜又轉到噴水室上來了。
想了想,也沒有一口拒絕,和他道“這事,等你們參觀完噴水室,可以讓我們陳主任這邊給指派一位技術員過去幫忙。”
程潛知道,這話就是有松口的意思了,也沒立時就將人逼得給他們承諾,心里想著,到時候讓陳主任這邊再做一做沈同志的工作,這事看起來還有轉機。
又給沈愛立倒了一杯水,沈愛立看著藥水吊的差不多了,和他道“程同志,我這邊也沒事兒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這夜里冷得很,你在這邊睡,很容易凍到,出差在外的,還是要多注意身體才是。”
程潛笑道“沈同志,我早和值班的護士打探過了,這隔壁房還有一張空床,我晚上睡那邊,你這邊夜里要是有事,我也好過來稍微照應一點。”
沈愛立聽他都安排好了,沒有再勸,想著明天早上就能出院,也犯不著半夜再讓人去把媽媽喊過來。
沒想到夜里又發起了高燒,值班的護士見她臉燒的紅通通的,嚇一跳,趕緊喊了醫生過來。
又將程潛喊了起來。
醫生診斷了一下,道“她這發燒像是合并了細菌感染,就是會反復。”
程潛聽說沒大事,心里也松了口氣,暗想今天晚上自己幸好沒走,不然沈同志這邊都找不到人。
一直到早上八點,沈愛立才昏昏沉沉地醒來,覺得頭有些痛,嗓子也干疼,床前還坐著程潛,立即有些歉意地道“程同志,你還在啊,會不會耽誤了你們的正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