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樊鐸勻滿口應下,她才放心些。樊鐸勻長大后不久就是特殊的十年,要是在這里頭一蹉跎,人生最好的年華就滑過去了,萬一不幸,遇到什么意外,能不能走出十年,都難說。
她在這邊待了好些天,纏著媽媽給她做好吃的,樊鐸勻每天給她帶奶糖,她還有些擔憂,“鐸勻,你哪來的糖啊不會是你偷錢買的吧這糖可貴了”
樊鐸勻好像聽了她這話,有些無奈的樣子,和她道“愛立,這是我從家里拿的,我家里還有好大一包,你要是喜歡吃,我每天給你帶。”
她一共吃了快兩周的奶糖,有一天她一覺醒來,問姑姑“樊鐸勻今天有沒有給我帶糖”
姑姑還笑話她,“你這孩子,怎么做夢都是吃的啊”
她有些恍惚,“姑姑,樊鐸勻是我的同桌啊,你忘記了嗎他家住在我家巷子后面啊,隔著兩條巷子啊”
“什么巷子不巷子的,咱們這哪有巷子你這孩子,可別發燒燒糊涂了吧你都昏睡了兩周了,可把姑姑嚇壞了。”
她以為真像姑姑說的,她做了一個有趣的夢,認識了一個很好很友善的男孩子。很快她就忘記了這個夢。
此時病房里,樊鐸勻見她偶爾還冒出兩句囈語,顯然是沒有睡踏實,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愛立,別怕,我在這陪你呢”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程潛和陸有橋又過來一趟,和愛立寒暄道“我們今天參觀了國棉一廠的噴水室,確實要比我們廠先進好些,感謝小沈同志的提議。”他還委托陳主任,幫忙給他們廠調撥一位技術員過去幫忙。
陳主任說會詢問沈同志的意見,他想有這兩天的情分在,沈同志當不至于拒絕。
沈愛立忙道“陸廠長客氣了,我當時也不過是隨口一提,難為您還放在心上。”
陸有橋卻不這么認為,他總覺得,當時的沈同志確實是出于好心好意,只不過后面白霜的事,倒讓他不好再提這一茬。
“今天陳主任還特地帶我們看了你們廠的擋水板清潔機,聽說這里頭還有沈同志的一份貢獻,可真好,你們年輕人,就是腦子轉得快,這個可比我們廠的擋水板清潔機便利好多倍,我和陳主任說了,讓他回頭和廠里說說,再做一個出來,賣給我們。”
沈愛立忙道“我只不過是畫了個圖,主要還是我們廠的孫有良想出來的。”
程潛笑道“沈同志,我們知道,今天就是孫同志給我們介紹的噴水室。”那孫有良可是把小沈同志好一頓夸,說她怎樣不藏私,怎樣樂于助人,還見義勇為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了一個小孩。
他和廠長都聽得津津有味,他們廠長還特地問了,沈同志是不是對噴水室的構造比較了解,孫有良說,這些對沈同志來說,都是簡單的活計,只有她不想搞的,沒有她搞不出來的。又和他們說沈同志在他們廠搞了一個機械保全維修興趣小組,受到了廠里領導的表揚,委派她擔任小組組長。
好些技術員,心里都特別感激沈同志。
他見廠長的眼睛,越聽越亮,心里就明白,他們廠長還是希望這小沈同志去他們廠幫忙。
臨走的時候,就把這事和孫有良說了,不想那孫有良聽了他說的為難處,立即就皺眉道“你們單位怎么還有這么欺負人的同志沈主任在我們這,口碑可好了,大家都交口稱贊的。別說她不想去,就是我聽了,都不想她去,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