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茹也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沈愛立,她沒有想到,這人這樣熱心,而自己上次聽到她喊自己,還當做沒聽到,害得人暈倒在了路邊。
周小茹心里更加過意不去,囁嚅著嘴,好一會兒不知道怎么開口,一直到倆人快出她家院門的時候,才終于開口道“沈同志,對不住,你暈倒那天,我好像聽見你喊我了,但是我沒停下來。后來聽到你暈倒了,我心里一直覺得有些對不住你。你現在還這樣好心好意地給我幫忙,我真是”
沈愛立愣了一下,忽然知道為什么她出院的第二天,周小茹會送那么些包子來了,原來還有這一層緣由在里頭。笑道“沒事,那天風大雪也大,你可能聽不真切,趕著回家對不對,下回我再喊你,你肯定會回頭對不對”
周小茹忙點頭,“肯定,我都覺得后悔死了”
愛立笑笑,“沒事,不用往心里去。”不管這姑娘當時為什么沒理她,定然都是不知道她不舒服的,不然后來也不會因為愧疚而給她送那么些包子來。
等倆人走了,周老頭和女兒道“鐸勻這對象找的,確實沒話說,心善、熱心腸,他外公外婆要是在,肯定見了這姑娘,都笑瞇了眼。”
周小茹也點頭,低聲道“是,我也沒想到,我先前對她,還有點不想搭理。”
周老頭自是知道女兒的那點小心思,勸她道“鐸勻那邊,你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看看人家對咱的這份心意,以后可也不準再動那心思,不然你爸我第一個不答應。”
周小茹急得跺了跺腳,“爸,我知道,我早就沒那想法了,”頓了一下,又道“先前不是你說,咱和鐸勻、沈同志不是一塊兒的人嗎我就覺得,可能也聊不到一塊去。”
周老頭笑道“哎呦,行了,你這丫頭,和你爸還打馬虎眼子,你就是心病,丫頭,你也就是現在年輕,覺得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多么不得了一樣,爸爸和你說,能遇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當然是好事,但是不能一葉障目,你看得見鐸勻的優點,就看不見小沈的了”
周小茹讀書也不多,但她總覺得他爸這里的一葉障目,是不是用錯了
也顧不得去想,和他道“行,爸,我知道了,我以后放平心態,和沈同志好好來往。”
周老頭點點頭,“本來就該這樣。”又和女兒說起明晚怎么逮那賊坯子的事來。
這邊,沈愛立和樊鐸勻一回家,樊鐸勻就問道“剛才小茹的意思,是她那天聽見你喊她了”
愛立拉著他的手,安慰道“沒事,你也別往心里記,本來先前我和她也不過就是見了一兩面,那么冷的天,人家不想在路上和我嘮嗑,也是正常的。”
樊鐸勻有些無奈,就是覺得自己這對象,有時候過于敏銳,有時候又過于心大。他覺得,要是她提前告訴他這件事,今天晚上他都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建議她去周家跑這一趟。
但是人心本來就是很難推測的東西,先前他帶了糕點上門,委托周叔父女,幫忙照看一下愛立,人家仍舊當她是陌生人,路上都不屑于多停留一會,和她打個招呼。
而今天晚上,因為愛立的一個善意的舉動,周家父女倒是主動說,讓愛立以后有事找他們幫忙。
雖然說不一定會麻煩上人家,但是愛立一個人住這邊,鄰居愿意多看顧一些,總是好的。
摸了摸愛立的頭道“愛立,既然周叔今天都開口說了,你以后有事,也不要怕麻煩人家。”
“嗯,好,你去盛粥,我去把菜熱一下。”說著,轉身就進了廚房去,顯然并不覺得,自己今晚做了什么一樣。
樊鐸勻忍不住微微嘆氣,但他想,大概也就是這樣的姑娘,才會在所有人都生怕躲避不及的那個傍晚,將十五歲的他,從狹長的巷子里拉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沈愛立起了個大早,跑到廠里去找小李,把事情大概和他說了一遍,請他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