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太太愣了一下,顫抖著嘴問女兒道“子秋,你說什么你被鬼子糟蹋了,你明明是處子之身嫁給大杰的啊那床單,是我收著的啊”
沈玉蘭聽見這話,一點都不意外,冷冷地看著房子秋,就像在看什么臟東西一樣。
房子秋埋頭抱住了成大杰的腿,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哭聲時斷時續的,像誰在吹著難聽的嗩吶,讓人覺得她像是要斷氣了一樣。
沈玉蘭不耐看她做戲,搖頭道“當年的是是非非,意義已經不大,我這趟來,只是想求一個真相,我曾經傾心付出過的人,是人還是鬼好幾年前我就聽人說,在申城看見了成大杰,我一直不敢來戳破這個真相。成大杰,當初我選了你,是因為覺得你人仗義、有責任感,就算以后我們沒有了感情,你也不會傷害我。”
沈玉蘭一時有些說不下去,咬了咬牙,接著道“你是仗義,是有責任感,只不過對象不是我,成大杰,我們好歹也做了幾年的夫妻,我問你一句,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嗎你是擔心她想不開,所以娶了她不是吧”
見他不吱聲,沈玉蘭語氣肯定地道“不是,對不對你喜歡上了這種被依賴、被依靠的感覺,這么一個年輕的溫柔曉意的女人,沒有你,她就活不下去,她的世界就坍塌了,你是她的英雄,她說她被糟蹋了,為了撫平她的傷口,所以你要夜夜糟踐她”
當年沈玉蘭就覺得房子秋性格過于精明,打量她的時候,眼里總是帶著一點算計,所以她很不喜歡這個小妹妹。
這種人,有危難她會往前頭沖嗎她要是有民族大義,這一二十年,怎么會躲在這么一間門屋子里
當時申城的東北抗日救亡團里,確實有很多一身正氣和抱負的姑娘,立志要洗刷華國的恥辱,要將血肉之身拋灑在東北的熱土上。
但是,這里面絕對不包括房子秋。
而這么多年了,成大杰不知道嗎他當時已不是毛頭小伙了,他們之間門有了俊平,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他能沒有察覺到房子秋的謊言嗎
他仍舊選擇了留下,選擇了讓房子秋繼續編織這個謊言。
沈玉蘭瞥了一眼面紅耳赤的房子秋,“你不用再騙他,他早就知道了,你完全不用再戴著面具生活。”
又冷笑道“我是護士不假,但我只救人,鬼我沒法子下手。”
成大杰忽然腦子眩暈了一下,扶著門框慢慢坐在了地上,望著地面,說了一句“玉蘭,對不起”
沈玉蘭冷淡地搖頭,“不,你不要喊我的名字,我覺得惡心”
拉著沈青黛就往外走,沈青黛路過房子秋和成大杰的時候,忍不住還踢了倆人一腳。
沈玉蘭忽然回頭和房子秋道“子秋,我要多謝你,將這個人從我身邊拉走,我只浪費了三年多的光陰在他身上,而不是十年,二十年,我要謝謝你”
成大杰終于受不住,靠著墻倒了下去。
等成大杰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旁邊坐著房子秋,見他醒來,忙喊了聲“大杰哥,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她動作敏捷地給他倒了一杯水,將他扶起來靠在床頭,喂他喝水。
成大杰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力氣,微微一愣,“子秋,你病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