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北風依舊在呼嘯,室內的人臉頰卻紅通通的,大有溫暖如春的樣子。愛立闔了眼,才想起來,他剛剛好像喊了聲“媽媽”,她還是第一次從他口里聽到這個稱呼,他失去自己母親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一二歲。
樊鐸勻忽然發現,愛立將他摟緊了些,還將臉在他頸窩里蹭了蹭。
心里一動,脖頸相依的倆人,很快又不覺纏綿起來。
沈愛立起床的時候,已然是八點半了,前兩天答應媽媽今天回家,也不敢再耽擱,匆匆起來洗漱。
家屬院子里的鄰居們,早兩天就聽沈玉蘭說愛立要結婚了,知道今天愛立領了證就帶對象回來,大家一早就時不時地探頭朝院里看著,等倆人剛進院子,李嬸子、劉嬸子、方嫂子都圍了過來,拉著小倆口說些逗趣的話。
李嬸子拉著愛立的手,笑道“真好,轉眼我們愛立也成婚了,嬸子可得討一杯喜酒喝。”她家女兒采芹去年年底就成婚了,玉蘭在她跟前說了好些回,不知道愛立和對象什么時候才能定下來。
李嬸子望著樊鐸勻笑道“以后可得跟著愛立,多來我們這邊玩。”她這邊還沒聽說人回來,玉蘭就告訴她,倆個要結婚了。先前還覺得海南隔得遠,這回卻聽說,人眼看著就能調回來了。先前玉蘭還羨慕她女兒找對象,現在只有她羨慕玉蘭的份了。
劉嬸子笑道“小樊和我們愛立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我們愛立可真有眼光。”這小樊頭一回來,她們院子里嬸子們、嫂子們就都聊開了,無論是工作,還是長相,在她們這一塊,都找不到更好的來。愛立不聲不響的,這一下手就扒拉個最好的回來了。
樊鐸勻平時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對這種場面并不是很適應,卻見愛立倒自在得很,笑著聽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夸。
心里有些好笑,忙拿了糖果散給大家,也笑吟吟地道“謝謝嬸子,謝謝大家。”
沈玉蘭聽到了動靜,立即就跑下樓來,一把拉住了愛立和鐸勻,聽見倆人已經把證領了,立即就喜笑顏開。
樊鐸勻跟著愛立喊了聲“媽媽”這一聲,差點把沈玉蘭的眼淚都喊出來了,拉著小倆口的手道“一早就等著你們了,外頭冷,趕快先回家喝口茶熱乎一下。”
又轉身和鄰居們笑道“大伙不急啊,這喜糖喜酒,咱一個都不會少”
李嬸子笑道“那可不,你自己不請就算了,這回輪到愛立,再不辦酒,我們可不答應,這一個院子里住著十來年,愛立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大家都為她高興。”
大家哄笑了一陣,等沈玉蘭一家三口走了,方嫂子和李嬸子幾個嘆道“今年沈嬸子家真是好運道,人丁興旺起來,這日子眼看著就越過越紅火了。”
劉嬸子接話道“可不是,要我說,前頭那個楊冬青怕是和她們一家犯沖得很,這人一走,家里什么事兒都順當起來。”
李嬸子搖頭道“犯沖倒不至于,我倒覺得是家和萬事興的道理,就你們說,這楊冬青要是沒離婚跑掉,玉蘭和賀之楨這回能順利把這證領了嗎這免費的一個保姆要嫁人,她楊冬青能愿意”
頓了一下,又道“不說玉蘭的事,就是愛立帶這對象回來,家里頭多一個不一心過日子的嫂子,還不知道攪和出多少事來,怕是也不能這么順順當當的,你看剛才小樊喊了一聲媽媽,把玉蘭給激動的。”
方嫂子接話道“樊家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些,說是十一二歲上就沒了父母,真是不容易,也不怪乎沈嬸子激動,要我隔這么久不喊一聲媽,怕是也喊不出來。人家小樊這是真將沈嬸子當母親看了。”
李嬸子點頭,“玉蘭這回也算是苦盡甘來。”
劉嬸子忽然問李嬸子道“你和玉蘭走得最近,那楊冬青的事,你聽她提過沒有這女人和我們俊平離了,后來是又二婚了吧日子過得怎么樣啊”
李嬸子點頭,“說是不怎么好,后頭的男人是個當兵的,楊冬青在部隊里鬧事,被趕了回來,家里還有婆婆和姑姐,日子怕是有幾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