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妹雖然不在他們軍區家屬院,家屬院里的人對她可一點都不陌生,忽然嘿嘿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樊多美在家屬院的宣傳欄上,貼了兩張你的報紙,我和劉狄還跑過去看過,沈同志,你可真厲害。”
愛立沒想到還有這一茬,立即謙虛道“是多美姐姐愛護我,讓大家見笑了。”
這話,連劉狄都不同,笑道“我們也覺得沈同志很厲害。那些天把森哥可高興壞了。”
倆人帶著愛立坐上了部隊的補給車。
一路上和愛立說了些謝林森的基本情況,又和她道“幸好你來了,我們正愁著森哥這邊怎么辦呢他叔來信讓他回京市去休養,就是他這情況,我們都覺得路上怕是都要折騰一番,你過來,他到底能在這邊多待一段時間。”
等傷口恢復好些再回京,也更好一些。
沈愛立皺眉道“他應該早告訴我的。要不是我覺得他寫的那封信,有點奇怪,拍了電報去問多美姐姐,壓根都不知道,他這次情況這么嚴重。”
不說血緣的親疏遠近,就是她承了他那么多情,他上戰場之前,還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寄給了她,光是這一份心意,得知他受重傷,她都必然會來這一趟。
劉狄道“森哥是不想讓你擔心,”又給她打預防針道“他現在就是看著嚴重,但是醫生都說了,時間長點,就能恢復過來,沈同志你一會見到他,也不要太擔心。”
沈愛立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聽這意思,森哥情況還挺嚴重的望著車窗外,心里又急了起來,盼著能早點到。
半小時以后,到了軍區醫院里。
謝林森這邊,早上一收到電報,就在焦急地等著,就怕曲小杰和劉狄倆沒把人接到,這邊離市區火車站可有好一段路,要是不坐部隊的車,愛立一個人還不知道怎么折騰才能到這來。
她一個女同志,到這陌生的地方,要是沒個人接應,謝林森還真不放心。
眼看著都快十二點了,人還沒回來,心里越發著急起來,都想拔了針自己去接人,就聽到外頭傳來曲小杰的聲音來,果然見倆人領著愛立進來。
他頭上、胳膊上都打了石膏,正半靠在床頭,面色看著仍有些發白,和一年半以前她見到的高大、勇猛的謝林森判若倆人。
沈愛立眼淚都快掉下來,先前那樣精神、有活力的謝林森,現在虛弱成這樣,她直觀地感受到戰爭的殘酷來,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一個個正值茂盛之年的年輕生命吞入洞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定然是有很多家庭背負了這一層不幸。
她由衷地感謝,老天對森哥的眷顧,到底活著回來了。
病床上的謝林森看到她,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見她眼睛微紅,忙道“愛立,沒事,我好著呢休息幾天就能出院了。”
情急之下,還揮起手來,劉狄忙壓住他的手,提醒道“老大,還打著吊針呢,可不能動。”
愛立也不想徒添傷感,立即抹了淚,試圖緩和著氣氛道“我第一回來蘭城,這里比我們那可冷多了,本來你說去看我的,沒想到是我先來看你了。”
謝林森溫聲笑道“我也準備春節去一趟漢城,倒是累你跑這么老遠的,工作最近怎么樣還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