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鐸勻搖頭,“我們不和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我猜以后有可能會找我舉報他。”如果真有人想對付他,又找不到什么把柄的話,大概就會找他來揭發。
愛立愣了一下,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往樊鐸勻懷里拱了拱,把人抱緊了些。
樊鐸勻摸了摸她的頭發,“沒事,我們隔得遠,那邊想鬧,也很難鬧到我們這來,真有那時候,不理會就是。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吧”
愛立也覺得瞎想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默默數著羊,把自己數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愛立路過巷子口的時候,不由朝東邊看了看,嚴小琦說她家就在前面一塊。正想著,就聽到前頭有人喊她,一看是序瑜,忙小跑了兩步過去,“序瑜,你今天也挺早的啊”
序瑜輕聲道“是特地來早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愛立一愣,“什么消息”
“給我爸找了個工廠干活,廠長是我奶奶那邊的一個堂侄,我爸在里頭掃地。以后就算形勢嚴峻了些,那個廠估計也不會把我爸揪出來批判。”
愛立笑道“叔叔這回真是下得了狠手,一步到位。”由省宣傳部的干部到小工廠掃地的工人,沒有一點恒心和毅力,是做不到這一步的。
序瑜有些無奈地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爸總怕給我們帶來麻煩。”
愛立問她道“這事,季澤修知道嗎”
序瑜搖搖頭,“我和他已經分開了,周六晚上,我和他開誠布公地聊了一次,現在這種情況,我爸被揪出來的概率很大,他有大好的前程,完全沒必要為了我而耽誤。”這次和上一次還不同,上一次他還能撐得住,這一次隨著5月16日的通知下來,一場暴風雨就在眼前,誰也不知道這場暴風雨會帶來怎樣的災難。
愛立追問了一句,“他同意了”
序瑜點頭,“同意了。”就是最后的時候,望著她的眼睛里,有幾分嘲諷,還問她“為什么,每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你第一件事,不是向我求助而是分開”
她當時硬著頭皮道“因為你太優秀了,誰都知道你應該有一個璀璨奪目的未來,我但凡有點良心,也不該拖累你。”
當時季澤修似乎有些好笑地問她“你覺得拖累了我,覺得良心不安為什么會良心不安,誰處對象還會想到良心安不安的問題上”
她一時都被問住了,稍微想了一下,她就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想到“良心”倆個字,因為他們的感情還不夠,她一直覺得對他有所虧欠,無法回報他的感情。
并不是以后的日子里,她可能良心不安,而是現在,她潛意識里已然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她當時沒有回答,季澤修也沒有再問,只是說“如果你覺得,我們分開是必然的話,那么,我也沒有意見,祝章同志以后的路,一帆風順。”
“謝謝,也祝季同志步步高升。”
季澤修也沒有回她,只是望了她一眼,就走了。
愛立聽她說完,有些感慨地道“你倆還真是一波三折,沒想到到最后,到底是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