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離,要是真離了,首先她就得從現在住的房子里搬出來,其次老樊的東西,就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她都熬了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這最后個把月的。
樊原見她完全不當回事,勸道“那你去和段嶼白商量一下吧,他多少知道一點情況。”
段沁香面上苦笑道“雖說是我弟弟,到底跟著你們樊家人一條心,我這都有快半年沒見到他了,聽說前段時間又在多美那里吃了憋,”說著,就垂了頭道“到底是我坑了他,不然他不至于覺得對不住多美,在她跟前頭都抬不起來。”
樊原淡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到底是他親姐姐,別人比不了的。”
這話,段沁香愛聽,她和嶼白倆個雖然這幾年來,常鬧些小矛盾,但是過一段時間,他總會服軟過來看看她怎么樣,就是有一年他忽然跑到漢城去了一趟,回來以后像是明顯和她生分了很多。
她心里估摸著,他大概是在樊鐸勻那邊吃了癟,也沒勸他,想著讓他自己想通。以至于這兩年來,他倆也就在過春節的時候,會碰上一面。
此時聽老樊這樣說,也覺得該去看看弟弟,笑道“行,我去問嶼白,你啊,好好休息,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和醫生說。”說著,就起身讓警衛員進來照顧樊原吃飯。
等出了病房,段沁香微微抬了抬下巴,既然老樊說得這樣信誓旦旦的,她就去問下嶼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沁香前腳剛走,后腳警衛員就問樊原道“首長,剛剛小樊同志說,他暫時不走。”
樊原有點意外,眼里瞬間涌了一點淚意出來,嘟囔道“我那是讓他立即走,他一向喜歡跟我反著來,這回怎么還真聽我話了”半晌又嘆道“到底和他爸一樣,心腸軟,就是再恨我,也沒法把事情做絕,哎,對了,多美最近怎么樣啊還吐得厲害嗎”
“聽說情況還是不怎么好。”
樊原忙道“那你給謝鏡清打個電話,讓他那邊請個中醫幫忙看看,看有沒有什么方子。”
警衛員提醒他道“首長,懷孕的婦人不能亂吃藥。”
樊原愣了一下,苦笑道“她奶奶和媽媽身體都好得很,以前都沒這些事兒,怎么到多美這兒,懷個娃娃就這么辛苦呢”
警衛員趁機安慰他道“首長,您可得挺住,等到了年底,您就有重孫兒了。”
樊原搖搖頭道“想不到那時候了,自己的事兒,我自己心里清楚。再者,我現在還能住在這高檔病房里續命,你等著吧,等那些老家伙再給我找出什么罪名來,能不能住院都是個問題。”
想到這里又道“你和林以恒說,最近這些天,不要讓鐸勻和多美再來醫院了,另外,鐸勻想要他爸媽的東西,你一會回去給收拾好,夜里送到林家去。”樊原先前不過是和孫子斗嘴而已,就是鐸勻不提,他也準備這倆天就讓人把東西給多美送去。
警衛員聽得有些不忍心,“首長,真得就這么嚴重嗎”
樊原望著他笑道“你當那些老家伙在跟我玩過家家呢也就是我當著他們面暈了過去,一個倆個的不想逼得太緊而已,不然我現在可沒這安生日子過。今天見了鐸勻和他媳婦兒一面,我心里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又對警衛員道“我還有一份遺囑,就在衛國房間擺著的那張全家福里,你回頭和林以恒說一聲。”
警衛員見他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心里有點不落忍,不妨樊原拍了拍他肩膀道“我是老革命了,沒死在戰場上,都是我命大,這后頭的日子,都是我向老天爺偷的了,夠本了。”
段沁香這邊,直接找到了弟弟,段嶼白見到她來,還有些意外。
段沁香笑道“是老樊讓我來的,今天樊鐸勻夫妻倆到醫院來看他,等人一走,他就和我說,不想拖累我,話里話外,都是希望我和他離婚,我覺得他在嚇唬我,過來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