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哪家醫院嗎”
“還沒聽說,你要是想去看看,我一會幫你問問。”
“好”
剛好這時候保衛部的同志來給她送信,序瑜就先走了。
愛立接過來一看,發現是李婧文寄來的,忙打開,只見上面寫著“愛立,我有些不安,京市太熱鬧了些,浩浩蕩蕩的學生涌入京市,大學禮堂、體育館、火車站候車大廳、露天廣場,到處都是人,大家都期待以各種方式聆聽主席的教誨。可是7月份的時候,我明明在廣播里,聽到領導人說怎樣進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我老實告訴你們,我也不曉得,這是老革命遇上了新問題。愛立,你說,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領導人們就明白了這個新問題嗎”
愛立看得頭腦都有些眩暈,這可比當初原主日記里寫的一些對組織有牢騷的話,嚴重多了,這封信要是落到別人手里,婧文怕是一條命都能丟掉。
愛立壓下心里頭的驚慌,繼續看了下去,“現在搞科研是不成的了,到處都在學習和批判,我有兩次不想參加,跑到資料室去看書,被老同志說我思想不積極,我現在也只得每天跟著他們搞搞形式。就是徐春風有些吃虧,他這人認死理,堅持講真話,已經在組織會議上被批評兩次了”
愛立越看越皺眉,徐春風這人雖然以前和她鬧得不愉快,但是也確實是一心扎在機器上的,這一波風浪,怕是很難順風順水地撐過去。
就見后面又寫道“目前我們都好,你不必擔憂,不知你在漢城近況如何,如有閑暇,要多多給我們寫信才好。祝好”
愛立看完,就放在了褲腰內側的口袋里,這是她特地縫著裝信的,準備晚上到家,就將信燒掉。
下班的時候,序瑜過來告訴她,劉書記就在南華醫院住院。
第二天一早,愛立拎著水果,特地去看了一下。
劉葆樑正躺在病床上,雙眼有些無神,像是正在冥想著什么,聽到有人來探望他,微微轉了一下頭。
待看見是愛立,才笑道“怎么還跑一趟,沒得耽誤了你的工作。”
愛立笑道“今天是周末,我剛好回家來看我媽媽,書記,您不知道吧,我媽媽就在這醫院里工作,我今天可不算特地來的。”
劉葆樑笑道“沒耽誤工作就好。我這一切都好,感謝愛立同志掛念。”
“那您好好養身體,爭取早日出院”
“哎,好”
兩邊簡單寒暄了幾句,愛立見劉書記狀況不好,就提出了告辭。劉書記的愛人何同志,將愛立送了出來。
握著她手道“我都聽老劉說了,姑娘,前頭還真是謝謝你,救了我們家老劉。”
“嬸子,是我應該做的,劉書記以前對我也有恩。”
何女士嘆道“唉,這次的事對老劉影響太大了,他是紅小鬼出身,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搞革命,現在被說是反`動派,是敵`特分子,一下子將他放在了人民的對立面,他心里完全接受不了。”丈夫有時候夜里半夢半醒,還問她,“淑慶,我要是敵`特,那我前面三十多年,到底是為誰在工作呢是我的信仰出了問題,還是我出了問題”
愛立寬慰道“您多陪他說說話,好好開導,都說求真理的路,是螺旋式上升的,有曲折是很正常的,讓劉書記千萬想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