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煒鳴卻像聽不懂一樣,皺眉道“不是說,這回機器會出問題,是因為女工們聽了許總工的話,想看看第一時間門報修,是不是就不會被追責,這怎么鬧到鄭衛國頭上來呢”
許有彬一窒,就聽齊煒鳴接著道“沈愛立這人向來性子直,不會說假話,打官腔那一套,她愣是沒學會,按理說,不該讓許總工誤會才是啊”
頓了一下又道“我剛沒聽清楚,許總工的意思,是希望以勢壓人,這可使不得,我們是無產階級當家做主的國家,可不能搞資修那一套。”
許有彬是黑著臉,從革委會辦公室出來的。
齊煒鳴望著他的背影冷哼了一聲,轉身和張揚道“你告訴愛立,我覺得她這回做得很好,讓她不要有顧忌,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張揚有些擔憂地問道“主任,連你都和許有彬鬧崩了,這事是不是太嚴重了些”
齊煒鳴不以為意道“難道我們是現在鬧崩的嗎早在我被推上批判臺的時候,我們不就鬧崩了,這次只不過,是我拒絕了許有彬的講和。”而且,許有彬的講和,可不算有誠意,是要以自己和沈愛立斷絕師徒關系為前提的。
除非自己是腦子壞了,不然才不會理睬這個小人
“主任,那后面怎么辦呢”張揚有些擔憂地問道,這幾年,許有彬總工程師的位置可穩得很,就怕他會對機保部的人,打擊報復。
齊煒鳴卻是已經想好了對策,和張揚道“你和李柏瑞說一聲,最近去市里和省里革委會匯報工作的時候,把許有彬的事,也挑挑撿撿說兩句。”
“哎,好”
沈愛立做好了被師傅念叨的準備,沒想到很快張揚就來和她說,師傅夸她做得很好,讓她不要擔心一類的話。
三天以后,許有彬忽然被喊到了漢城革委會去,說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
傍晚許有彬回來的時候,身后還跟著漢城革委會的人,說來詢問國棉一廠的同志們一些情況。
問到沈愛立這里的時候,問許有彬是否會以公謀私。
愛立可沒替他藏著掖著的,把清棉車間門機器忽然損壞,和他追責鄭衛國的事說了,最后還補充了女工劉小霞的話。
辦事員在紙上飛快地記了下來。
接著又問許有彬是否借職務之便,收受賄賂
愛立如實道“這方面,我倒沒聽說過,我印象里還不曾有這回事兒。”
辦事員又去車間門,問工人們,關于許有彬的情況。
漢城革委會的人一走,愛立就跑去問師傅,就聽師傅道“既然來問了,秦力大概是準備管一管的,就看許有彬有沒有問題,他要是沒有問題,咱們再接著磨合下去。”
“師傅,這大概多久有結果啊”
齊煒鳴想了一下道“快的話,月底應該就差不多吧”
愛立算了一下,月底也不過剩十天的時間門,很快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到了10月28日,又是周三,沈愛立照常去開例會,發現到了八點半,許有彬還沒過來,就讓人去問問。
沒想到李銳說,他也聯系不上許有彬,他家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愛立上臺和大家說了情況,讓大家再耐心等一會兒,她話剛說完,徐廠長匆匆過來道“今天許總工出了點意外,例會先取消,”又轉向沈愛立道“沈部長,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