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久仰大名,我是沈愛立。”這個名字,愛立確實聽過,1970年,邵文啟剛來單位的時候,宿舍不夠住,就在鐸勻的宿舍里擠過一段時間。鐸勻說他性子活潑,又風趣幽默,這一靜一動的倆個人,倒意外地合得來。
邵文啟見她還真認識自己,才道“你們是來找樊同志的吧樊同志現在正在宿舍里呢,我剛從他那出來,我送你們過去吧”
愛立忙道謝,在門衛那登記了,就跟著邵文啟進去,路上邵文啟有些猶豫地開口道“嫂子,有個事,我和你說下,你心里有個準備哈”
他這話一出來,就讓愛立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邵同志,你說。”
“周三晚上,我們有個實驗室,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著火了,鐸勻那天剛好沒回去,就去救火了,傷到了腿。”
愛立屏氣問道“嚴重嗎”
邵文啟撓撓頭道“我也說不好,嫂子你一會去看看就知道了。”
愛立還待再問,懷里的女兒“哇”的一下子哭了起來,“爸爸受傷了,爸爸腿斷了,嗚嗚”
愛立只好先哄孩子,等到了樊鐸勻的宿舍,見他拄著個拐杖,左腿上纏了厚厚的紗布,愛立竟覺松口氣,看樣子是沒斷。
樊鐸勻正在看書,看到她們母女倆來,又驚喜又意外。
邵文啟笑道“嫂子中午在這吃飯吧,我一會給你們把飯打過來,你們先坐一會兒。”說著,就很識趣地先走了,把空間留給了一家三口。
小慶慶一下子從媽媽身上溜了下來,像小炮`彈一樣往爸爸那邊沖。愛立正準備喊她小心點,別碰到爸爸的腿,就見娃已經沖到了爸爸懷里,很明顯碰到了樊鐸勻受傷的那條腿,他倒是沒吱聲,很快把女兒抱了起來。
愛立擔心的話就吞了回去,站在一旁看著丈夫哄女兒。
從倆人的對話中,愛立也大概得知,樊鐸勻的腿只是被燙傷了一點,并沒有傷到骨頭。知道沒有大事,愛立心里的擔憂和焦急,瞬間消失的無影蹤。
唯有這個人一周不回家,還不知道拍個電報回來。
等父女倆聊完,樊鐸勻就朝愛立道“你們今天怎么會過來”這話是有點明知故問的,他在該回家的時間點沒回家,愛立自然是關心他,才過來看看。
樊鐸勻周三沒回家,本來是和愛立鬧別扭,后來就是受了傷,想回去也回不成,又怕她擔心,準備等稍微好些,下周三再回去。
他心里有點別扭,希望愛立給他一個臺階下。
卻不想聽愛立淡淡地道“慶慶說想爸爸,就帶她來看看”
她話還沒說完,宿舍門外有人敲門,愛立看了樊鐸勻一眼,樊鐸勻道“可能是文啟回來了,最近這幾天都是他在照顧我。”
不成想,等愛立打開門,卻發現門外站著一位女同志,看到沈愛立,對方似乎還有些驚訝,笑問道“請問是樊同志的宿舍嗎”
愛立點頭,“是的,他在里面。”說著,側身把門給她讓開。
女同志手里還提著兩罐奶粉和一些水果、糕點,和沈愛立點了點頭,就徑直走了進來。
“樊同志,我給你帶了些吃的,你今天好些沒”
“還好,謝謝廖同志關心。”
廖芳把手里的東西都放在了書桌上,還順手給碼放整齊了。
沈愛立上前一步,把慶慶從樊鐸勻身上抱了過來,溫聲道“慶慶乖,你爸現在有客人,我們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
小慶慶睫毛上還沾著淚水,倒是很乖巧地點了點頭。沈愛立一句話沒留,就抱著娃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