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一會兒,接著道“鐸勻,我承認我上周說話,有些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但是你自己反思一下,你的處理方式,是不是也很傷人”
又接著道“周三晚上,我一夜都沒敢睡,就怕你回來敲門,我沒聽見”愛立話還沒說完,就側了頭過去,她倆很少吵架,更別說鬧到一方還不回家的地步,腦海里不覺就浮現出,幼年時親生父母吵架時的場景。
樊鐸勻敏銳地體察到她情緒的波動,把人抱在里懷里,和她道歉,“愛立,是我幼稚,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對不起,你不要放在心里。”
愛立低聲道“鐸勻,我們倆都是頭一回結婚,有處得不好的地方,我希望我們能好好溝通,而不是以不歸家這類方式來表現自己的不滿。”
樊鐸勻聽得腦門一抽,心里嘀咕,什么叫“頭一回結婚”有幾個不是頭一回結婚的但是此時已然顧不得糾正愛立的話,滿心里只有怎么把人哄好。
這時候,他才體悟到,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
夫妻倆絮絮叨叨到了半夜,這事才算翻過篇。
樊鐸勻負傷在家,沒倆天姜蓉蓉就知道了,周三的時候,帶了一斤排骨過來。
家里只有她姑姑張嬸和慶慶倆個,張嬸子看到她過來,笑道“愛立陪鐸勻去醫院里換藥了,蓉蓉你陪慶慶玩會兒,他倆差不多也快回來了。”
慶慶正蹲在地上看螞蟻,蓉蓉把她抱了起來,到屋里給她講故事,隨手拿了一本寓言故事,剛一翻開,慶慶就道“舅舅給我說到了九頭鳥的故事。”
姜蓉蓉微微晃神了一下,翻到了九頭鳥那一頁,“有一頭鳥,它有九個頭,有一天它們因為誰長得最好看而吵架了,互相啄對方的脖子”
慶慶問道“它們是不是喝醉酒了啊怎么連自己都啄呢”又自顧自地道“前幾天舅舅也喝醉酒了。”
姜蓉蓉隨口問道“你舅舅也啄自己的脖子了嗎”
“舅舅沒有,舅舅就是喊了一聲蓉姨的名字。”
姜蓉蓉拿著書的手,微微發緊,她好像聽到自己顫著音在問“哦,他說什么了嗎”
慶慶回得提別快,“他讓你別跑那么快,等等他”
姜蓉蓉的眼淚,瞬時溢在眼眶里,小慶慶有些緊張地站了起來,拉著她的胳膊問“蓉姨,你怎么了”
姜蓉蓉微微哽咽著道“蓉姨的睫毛掉眼睛里了。”
“那慶慶給你吹吹。”小人兒立即湊過來,對著她的眼睛吹。
姜蓉蓉把小人抱在了懷里,似乎想從這溫暖、柔軟的身軀上積蓄力量,小慶慶小大人一樣地拍著她的后背,“蓉姨,不怕,慶慶再給你吹吹,吹吹就好了。”
姜蓉蓉微閉了下眼睛,帶著濃重的鼻音道“謝謝慶慶,蓉姨好了。”又叮囑慶慶道“等你到了京市,看到了你二舅舅,幫蓉姨踢他一腳。”
這時候,院門傳來響動,是愛立夫妻倆回來了,小慶慶立馬跑了過去。愛立看到蓉蓉在,笑道“姐,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姜蓉蓉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笑道“聽姑姑說,鐸勻受了傷,就過來看看,情況怎么樣啊”
“還好,沒傷到骨頭,養一養就好了,幸好現在天氣涼一點,不然還要擔心發炎什么的。”愛立說著,就見蓉姐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輕聲問道“蓉姐,你今天過來,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啊”
蓉蓉搖頭道“沒有,就是來看下鐸勻,”頓了一下,抬頭朝愛立道“愛立,有個事,我想”話沒出口,姜蓉蓉忽然意識到,現在再問這些,不過是徒增傷懷罷了。
改口道“我聽張揚說,你可能下個月去京市”
“是,蓉姐,我準備去京市紡織科學研究院,媽媽來信讓我把慶慶一起帶過去,放她那兒,你不知道,在信里把我好一頓罵。”
先前鐸勻拍了電報去說了這事,媽媽就立即回信來,說她在京市里想慶慶和維君,想的都心肝疼,她不好把維君從父母身邊帶走,可是自己女兒要來京市,竟然都沒想到把她寶貝外孫女給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