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郗安沐浴完,連頭發都濕漉漉的,就趕來敲林傾白的門。
林傾白推開門,烏發散在肩頭,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師父,我已經沐浴了,身上沒有血氣了。”郗安扒在門邊子上笑著說。
“恩。”
瞧著林傾白沒什么反應,郗安繼續道“師父,我的生辰快要過完了。”
林傾白又恩了一聲。
他自然是明白郗安是何意的,不過是惦念著晚膳時林傾白允諾他的生日禮物。
沉不住氣。
林傾白轉身走到案幾前,隨手將花瓶中的花抽了出來,遞給了郗安說“生辰禮物。”
那是一束寺廟院中開的梅花,午時下人們新采來的,花朵正艷,還泛著淡香。
很尋常,隨處可采。
郗安接過梅花,卻并未因為禮物的普通而不滿,而是放在眼前很認真的看著,笑著說“師父,這束梅花真好看,我很喜歡,待我回房便將它放在床頭日日看著。”
林傾白望著郗安笑吟吟的笑臉,問道“如此便滿意了”
郗安反而不解“為何不滿”
“院中滿是這樣的梅花,很普通。”
“可這是師父送的,便不普通。”
郗安的嘴巴最是會哄林傾白,笑著的眼睛如同寒星般,閃光熠熠。
林傾白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撫了撫衣角站起身走到了身后的柜子旁,從里面拿出來一只長劍。
那把長劍模樣古樸,在開鞘之時,卻是鋒芒展露,劍鋒之處迸出精光。
一瞧便是難得一見的好兵器。
“師父”郗安望著那把劍,目光驚訝“這把劍是送我的”
“恩。”
良久的沉默后,郗安聲音低沉的問“此等好劍,師父如何尋得”
林傾白卻不愿多說這些,只是漫不經意的道“尋得便是尋得了。”
“師父,我”
“生辰快樂。”林傾白蔥細的指尖撫過那把劍,輕聲說“為師愿你日后學有所成,完成所愿。”
郗安抬眼望向林傾白。
林傾白穿著一身白色的薄內衫,肩披青白的大氅,身子映在屋內晦暗的燭光中,眼底的波光輕柔的不像話。
郗安嗓間干澀,半響聲音低啞的說道“謝謝師父。”
這次的祭拜第二日結束,林傾白果然因在冷風中吹了那么一會,就染上了風寒,回到府內咳嗽不止。
引得涼瑤楚又開始不滿了。
她手上給林傾白把脈,抱怨著說“這寒冬臘月的去寺廟,說得好聽是祈福,說的不好聽我還以為是討災呢,現在可好了,我不光要照顧你們金貴的王爺,連個撿來的丫鬟都要我伺候。”
林傾白倚在床頭,似沒有聽見涼瑤楚的冷嘲熱諷。
“涼大夫,我師父怎么樣了郗安焦急問道。
涼瑤楚抬手拿著細枝毛筆給林傾白開方子,頭也不抬道“普通風寒,并不嚴重,等會去抓些藥,一周左右便能痊愈。”
郗安聽及此才松了一口氣,卻又聽涼瑤楚說“不過我建議你這些日子別總來這里黏著他,這個風寒傳染性極強,別到時候你師父好了,你又病了,沒完沒了。”
郗安皺了皺眉頭,說“我不來照顧,我師父怎么辦”
“這里有下人啊。”涼瑤楚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腦袋往后一努說道“王府那么多下人不都是伺候王爺的,你怎么天天跟個小丫鬟一樣就喜歡干一些伺候人的活”
郗安被涼瑤楚這樣說,一沉眉就要反駁。
這時林傾白抬手按住了郗安的手,阻下了他的聲音道“安兒,你這些日子還要上山習武,就別來看望了。”
郗安沒有應聲。
林傾白又拍了拍他的手,嗓音溫潤的說“為師無事,不必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