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白一人走在院子里的棧道上,皎潔的白衣映在黑夜中,似春竹般清潤,偏又生了些落寞。
身后的議論聲依舊,林傾白走到了棧道中間,停住了腳步忽然開口說“誰準許你們在背后議論”
林傾白的聲音冷然,再回過頭來時眉宇之間皆是寒意。
小丫鬟們立刻嚇得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向林傾白請罪。
“王爺恕罪”
“王爺恕罪”
林傾白依舊是冷著一張臉,說“若有下次便罰去東廚”
說完林傾白一甩衣袖,轉過身向前走,身后的下人不敢再跟上來。
一直到走進了臥房,關上了殿門林傾白才卸下了滿臉生硬的怒氣。
他的靠著房門,閉上了眼睛,滿臉的疲憊。
這一日他累極了。
累的甚至連張口喘息都似要耗盡他身上的每一滴血,他腦子里混混沌沌,渾身虛軟無力,連站都站不住腳。
他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床前,褪下了外衫,便躺到了床上。
今日是除夕,眾人都等著跨年看煙花。
窗外的紅燈籠依舊亮著,隨著風吹而搖搖晃晃。
即便是林傾白閉上了眼睛,那束紅光依舊在他眼前,刺的他心煩意亂,額角隱隱作痛。
林傾白便將被子扯的高了些,蜷縮在被子里。
沒有了那束擾人的光線,林傾白感覺好受了許多,他的手指緊抓著被角,細瘦的骨腕處青筋若隱若現。
他覺得自己好奇怪。
現在的他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方才的景象,郗安和柳月顏兩個人坐在一起,郗安攬住柳月顏的肩膀
林傾白晚上喝了些酒,他緊閉著雙眼,又想了許久,最后在這些擾的他不安的思緒中漸漸迷糊了起來。
再醒來的時候,林傾白是被胃部的不適喚醒的。
他睜開眼時,只覺得頭暈眼花,胃腹處就像是被人用根尖針扎刺一般,鬧得他滿身的虛汗。
他蜷縮著按住痛處想緩一緩,卻又開始胃脹,頂的他陣陣反胃惡心,難受的要命。
林傾白沒有辦法,強撐著坐起了身子。
他腦子昏沉的厲害,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為何會這樣。
許是今夜沒有吃東西,許是今日在外面坐著喝了涼風。
更可能是他今日情緒不好。
林傾白手腳冰涼,倚在床頭,身上的虛汗一層層的往外冒。
最后他實在受不住了,將下人喚了進來。
“紅月。”
紅月聽見了喚聲,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林傾白的房門,卻在看見林傾白煞白的臉色一下就慌了神,她立刻道“王爺,我這就去叫涼大夫”
林傾白虛虛的抬起手制止了,啞著聲音說“太晚了,我只是犯了小毛病,不必去叨擾涼大夫。”
紅月也急了,她搓了搓手說“那那我去找郗安少爺。”
這次林傾白的手懸在半空中,細長的指尖顫了顫,但最后他緩緩的放下了手,沒有制止紅月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