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知道郗安殘暴,也聽說過郗安那些折磨懲罰人的手段。
可是當他親眼所見到這一幕時,還是被郗安那雙血氣彌漫的雙眸給震懾到了。
他看見郗安如同瘋了一樣,朝著地上的人狠狠的揮舞著鐵棍,就像是在砸一塊肉餅一樣。
鐵棍一次又一次的砸在副將的身上,一聲又一聲發出悶響。
鮮紅的血不斷的飛濺在郗安表情冰冷的臉上,將他眸中的顏色映的越加的血紅。
那個副將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完全聽不見,只有血肉的悶響。
郗安卻依舊在砸。
砸的滿院的血腥味,砸的就連旁邊的侍衛和大夫都嚇得半閉著眼睛,皺緊了眉頭。
林傾白聞到了那股血腥味,惡心的厲害,胃里猛地一陣翻滾,他跌跌撞撞的轉過身扶著一棵樹吐了起來。
紅月沒有反應過來,驚呼了一聲“王爺,你怎么了王爺”
郗安聽見了紅月的聲音,身子一頓,猛地停下了高懸在空中的鐵棍。
他抬起頭看見了遠處樹林中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狠厲血腥的表情忽然
就滯住了,他又低下頭看了看癱在地上,下身爛的像肉醬一樣的人,猛地松開了捏著鐵棍的手。
鐵棍摔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叮當的落地聲。
郗安垂著頭站在原地,額發垂在了他的眉眼,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這樣沉默了許久,聲音低沉說“過來看看,他是不是筋脈盡斷”
秦大夫慘白著一張臉上前查看,他甚至不用去把脈,甚至不用細看。
哪怕是個不懂醫的人只要看一眼,也知道結果。
秦大夫拱起手,聲音微顫的對郗安說“稟將軍,此人已經筋脈盡斷,比昨日越將軍更嚴重,他已經活不久了。”
“好,你去看看王爺。”
秦大夫連忙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朝林傾白的位置走。
周圍的下人也忙著叫人的叫人,去看林傾白的去看林傾白。
一時間郗安身邊的人都走空了。
遠處鬧聲一片,徐副將站在郗安的身后,望見郗安側著頭一直望著湖對岸林傾白的方向。
徐副將小心的問道“將軍,王爺好像病了,您不去看看嗎”
郗安這才回過神來,他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又頓住了腳,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攤開的雙手。
他的手上沾滿了粘膩的血跡,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徐副將站在郗安的身側,看見郗安將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可是他衣服都染上了鮮血,怎么都擦不干凈。
郗安就這樣狠狠地蹭著,蹭的他手都紅了,再打開雙手時依舊是滿手的血跡。
郗安忽然的回過神來,他松下了緊繃的肩膀,手指顫了顫,低聲說“不去了,我滿手的血腥,他不喜歡。”
兩個人之間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一直到遠處喧鬧的聲音也漸漸的遠去,整個院中只剩他們二人。
郗安垂著頭,忽然沉沉的出聲喊了一聲“徐邵啊。”
“將軍。”
又是一陣許久的寂靜,郗安慢慢的開了口“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站在我身邊的人了”
“將軍,我是。”
郗安頓了頓,低下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