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安一步步的走到了林傾白身前,那雙黑寂的眼眸緊緊的回望著林傾白的雙眼。
“師父。”
郗安這樣喊著。
林傾白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手捏的更緊了。
有多久了
有多久郗安沒有這樣喊過他了
自從上次他拿出了那把刀,他和郗安之間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再之前,他們便是疾言厲色,爭吵,爭執。
上次郗安這樣平靜的喊他,已經久到林傾白都快要不記得了,久到好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林傾白喉結滾動了兩下,他不愿再去看郗安那雙讓他心思波動的眼眸,而是淡淡的轉過了目光,抬頭繼續望著月亮。
郗安站在他身前沉默了一下,轉過身坐到了林傾白下一階的臺階上。
二人坐的距離并不遠,也就一臂之間,林傾白只要垂下眼眸,便可以看見郗安棱角鋒利的側顏。
他們相識了十二年了,曾經朝夕相處,曾經同床共枕,曾經生死相交,可是如今即便是坐在一起,也再也回不到往昔那般的熱絡。
林傾白不說話,郗安也不說話,他們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只是坐的近了一點,一起賞月而已。
林傾白不知道今日郗安是動了哪根筋,愿意來看看他了。
過了那么多日,他們都平靜了許多。
若說之前林傾白還可以拿把刀和郗安對峙。
郗安不愿見他,防著他,也是應該的。
而現在他虛弱的連抬手都困難,郗安可能也就愿意來見一見他了。
夜色寂寥,郗安微仰著頭望著天,月光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更顯得他眉眼英俊深邃。
半響郗安聲音低沉的說道“師父,明日我就可以攻進皇宮了。”
依舊是無比平常的語氣,就像是以前他在向林傾白匯報瑣碎小事一般尋常。
林傾白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甚至比他預想的還要晚上了幾日。
他不驚訝,也并不激動。
在這一刻,林傾白只感覺到深深的無力,他心累到無以復加,閉上了眼睛問“復仇對你真的那么重要嗎重要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重要。”郗安低聲應了一句。
他回過頭來,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字字低沉卻異常清晰的說“只要是捅了我一刀的人,哪怕我拼上我這條命,我也要還他十刀。”
林傾白睜開眼睛回望著郗安,他的眼中不知何時泛出了水光,問道“那如果我傷害了你,你是不是也會將我千刀萬剮。”
院里起風了,殿外的燭火吹的搖搖晃晃,林傾白的聲音很輕,飄在這朦朧的月色中,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那抹燭火的暖亮隱隱綽綽的落在了郗安俊秀的臉上,他深望著林傾白,半響都沒有說話。
林傾白也就目不轉睛望著他。
半響郗安喉結滾了一下,狠著聲音說“會,叛我者死,沒有任何例外。”
又是一陣風,這次林傾白卻覺得這風吹的太不合時宜了。
將他的眼睛吹的一片酸澀,眼前朦朧一片,讓他有些看不真切郗安的面容。
林傾白連忙垂下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今日為何出來賞花,若是他在房內乖乖的聽大夫的話,閉門不出,是不是也就不必看見郗安,也就不會聽到這些讓他不開心的話。
林傾白想要走了。
這時郗安又忽然開了口,他問林傾白“那師父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