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祺抱著林傾白抱了許久,久到林傾白在他的懷中掙扎的沒有了力氣,掙扎的幾乎虛脫。
林傾白的下巴抵在了肖祺的肩膀上,閉著眼睛感受到漫天的水霧低落在他的臉上,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水流漸漸地變小了,頭頂上方也出現了一道刺眼的光。
那束光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繼而小舟轟的一聲沖出了水面。
就像是來時一樣,林傾白這邊的人都暈的七葷八素,頭昏腦漲的癱軟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回來的墜落感遠比之前更加的強烈,就連來時沒什么事情的何昉棱,也腳步虛浮,站在一旁不停的按揉著眉心。
而肖祺和他身后的女子卻半分異樣都沒有,上岸時連腳步都沒有踉蹌一下。
肖祺橫抱著林傾白,從瀑布中飛了出來,步履沉穩的走到了瀑布旁邊的草地上,將林傾白放了下來。
林傾白的身體沒有半分的力氣,他手臂撐著身子,止不住的開始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
林傾白咳嗽的眼眶通紅,衣衫被水浸濕,輕紗白衫緊貼在他纖瘦的身上,烏發耷拉在額間,晶瑩的水珠順著他光潔的額頭滑到了他的眼角。
林傾白的眼睛長得特別的漂亮,淺棕色的瞳色,眼尾狹長又微微上翹,咳嗽起來眼眶和鼻尖都泛著紅色,肩頸也在輕輕顫動,就像是湖中才冒出的蓮花枝,枝丫淡粉,卻脆弱的半分傷害都受不住,只能被捧在掌心好好的哄著,寵著,護著。
那顆水滴就這樣凝結在林傾白的下巴處。
肖祺看的目不轉睛,他的指尖不自覺的動了動,被那顆水滴勾住了心,不自覺的想要將林傾白下巴的那一滴水給擦拭掉。
這時忽然林傾白回過頭來,目光毫無感情的望著他。
肖祺手上的動作瞬間就停了下來。
他望著林傾白那冷淡的目光,手緊握成拳,猛地站起了身子,眼中那半分的柔和也沒有了,只是目光凌冽的俯視著林傾白。
肖祺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他居然會在剛剛的那個瞬間,覺得眼前這人垂眼輕咳的模樣像極了他的一個故人。
只是在林傾白目光冰冷的望著他的時候,他才猛地清醒過來。
什么故人不故人
全部都是假的。
肖祺轉過身不再看林傾白一眼,而是向前走了兩步,目光茫茫的望著遠處的瀑布。
林傾白帶的幾人都緩了過來,他們轉過頭看見林傾白一個人倒在了草地中,都擔心的紛紛跑上了前。
“師尊”
“師尊”
林傾白手扶在胸口處,閉著眼睛正在平復氣息,不愿意搭理幾人,那玄徹就傻乎乎的以為林傾白被那兩個人傷害了。
他從一旁抽出了佩劍,將劍鋒指著肖祺的背影,怒道“你把我師尊怎么了”
肖祺雙手背在身后,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理玄徹,而是對一旁的楓綰說“楓綰,你看見沒,好人果真沒好報。”
楓綰沖肖祺點了一下頭,說“是公子。”
說完楓綰抬手就要拔刀。
肖祺卻揮了揮手,說“我今日心情好,算了。”
楓綰又面不改色的將刀收回刀鞘中。
玄徹卻氣的握劍的手都在顫抖,他怒目而視想要沖上前,林傾白抬起手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說“玄徹,我無事,是他救了我,不得無禮。”
玄徹一聽林傾白這樣說,愣了愣,渾身緊繃的力道才松了下來。
他連忙蹲下了身子,守在了林傾白的身前,摸了一把自己臉上
的水,關切的問道“師尊,你怎么樣了”
林傾白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轉而對站在遠處的肖祺說“肖公子,你方才救了我一命,傅某萬分感激,我徒兒不懂事,錯怪了公子,還望肖公子見諒。”
僅僅是短短的一句話,林傾白卻說的氣息微喘,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聲音低啞的繼續說道“今日救命之恩傅某銘記于心,若是日后肖公子有需要之處,傅某必將報答。”
肖祺依舊沒有轉過身,似對于林傾白的報答之言并不在意。
正在此時,遠處的河水中忽然飄過來一個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