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何,林傾白手指的那一處結界比其他位置的結界要薄上許多。
其他的結界都是黑色,只有這里是薄薄的淺灰色,就像是在結界的窟窿上鋪了一層軟膜,用來掩蓋這里破了一塊的事實。
肖祺看著那個位置也是一愣。
他抬手用了一點靈力戳到了軟膜之上,那個軟膜忽然出現了短暫的消失,然而在肖祺手中靈力挪開之時,結界上的軟膜又瞬間出現了。
這一處的位置極其隱蔽,軟膜的顏色也與其他地方相差不大,若不是鬼魂將他們指引到了此處,他們就算是圍著結界繞上七八十圈,也找不出這里的異樣。
眼瞧著勝利在望,肖祺抬手凝結了一道法力,正要將結界的軟膜給徹底的打開。
然而在肖祺揮手的瞬間,那個鬼魂卻忽然擋到了他的身前。
這個變故來的突然,眾人皆是驚出了聲。
然而肖祺卻是目光一厲,并沒有停下手中攻擊的力道,想要將法力直接穿過鬼魂的身體,直直的打出去。
那鬼魂本來就只剩下魂魄,肖祺這一掌要是揮下去,他就成煙了。
可更令人不解的時,那鬼魂居然也不躲,只是望著肖祺,似甘愿承受這灰飛煙滅的一掌。
“肖祺”
林傾白心中一驚,抬手一道法力揮出,將肖祺手中的法力打開。
那一道白光直接打到了肖祺的手腕處,將他的手臂揮到了一邊,肖祺愣了一下,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手腕。
林傾白下手不輕,直接將肖祺的手腕打出了一道血痕。
肖祺目光暗了暗,垂下了手,衣袖蓋在了他的傷處,手卻在身側緊握成拳,怒眼望向林傾白。
林傾白也是動了怒,雙眸凌厲的回望著肖祺。
周圍一片的寂靜,只余下眾人的喘息聲。
林傾白有的時候覺得肖祺這個人,很不可理喻。
說他是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卻又好像不是如此。
在結界之中,他與林傾白一行人同行,雖是互不信任,相互試探,但是遇到危險時,他還是愿意出手相救。
但是有的時候他又像是一把尖利的刀,滿身的殺氣,似要將靠近的人全部殺光。
莫說是心懷蒼生了,他甚至連心懷憐憫都沒有。
在鬼族初次相遇的那一次,僅僅是因為一位鬼族之人偷了他的東西,他就要在大庭廣眾下將人摔死。
而現在,這個鬼魂什么都沒有惹到他,甚至還幫了他們,不過是擋住了他法力揮出的地方,而他卻沒有半分的收斂,甚至想要將其一掌拍的灰飛煙滅。
林傾白胸口起伏了兩下,聲音微啞的對肖祺說“肖公子,還望你可以適可而止”
肖祺目光似劍一般望著林傾白,聲音更為生冷的說“傅公子,我如何了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林傾白忽然心生疲憊。
他其實不止一次的意識到他和肖祺不是一路人。
而這一次只是讓林傾白更為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兩個人的想法不相合,說什么也不過是徒增爭執,沒有任何的意義。
林傾白沒有理他,轉過身看向了那個鬼魂。
鬼魂不能說話,依舊是站在肖祺的身前,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肖祺,似乎是有些話想要說。
林傾白走上前問他“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們說”
鬼魂點了點頭。
林傾白思索了一會,抬手指尖泛出白光,畫出了一道細長的線條,隨后那個線條輕輕的落下,變成了一條枝干落在了林傾白掌心中。
那個枝干并非普通的枝干,而是通靈枝。
通靈枝是專門用作人與鬼魂的交流術。
鬼魂不能說話,不能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更無法與人類交流。
只需要將通靈枝抵在鬼魂的腦上,另一頭拿在想要交流之人的手中,此人便能看見鬼魂的心中所想,從而得知鬼魂想說什么。
枝干泛著瑩瑩綠光,林傾白細白的手指緊握著通靈枝,正要將通靈枝抵在鬼魂的額間,為他通靈,那鬼魂卻向后退了一步,躲開了林傾白手上的通靈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