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的手懸在半空中,轉過身望著林傾白走出房間的背影。
已經是夜了,林傾白站在院中,身影映在月光之下,蒼白就如鏡中月水中花,一碰即碎。
秦安站在殿室中,就這樣遙遙的望著林傾白的背影,手緊握成拳。
再一次遇見林傾白,他幾乎是拼盡了所有的心血。
如今林傾白就在他的眼前,讓他總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沖上前緊緊的抓住他。
雖然在慕善學堂的日子看似過的輕松,他可以跟在林傾白的身后,可以隨時隨地的看見林傾白,甚至還可以睡在他的身側。
但是秦安很清楚,這和當年在凡間完全不一樣。
在凡間的林傾白,是真心的待他,信任他,依賴他,身邊只有他一個人,他們之間交心交肺,密不可分。
而現在他能夠留在林傾白的身邊,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用盡了手段,強留在林傾白的身邊。
他走就他走,他留就他留,林傾白不會有半點掛心。
他恨不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回到凡間的那個時候,讓他的師父只對他的笑,只會守在他一個人的身邊。
他快要沒有耐心了。
僅僅是遇見林傾白的第三日,他就已經要沒有耐心了,以至于他亂了方寸,而方才林傾白的臉色忽然一變。
這才讓他意識到,什么叫操之過急。
若是林傾白當真因為他的這一個名字,而想起了曾經以往發生的種種,想起了曾經的愛恨。
那他莫說是像如今一樣跟在林傾白的身旁了,只怕到時候他連看都看不見林傾白一面。
秦安想到這里手掌之中燃起了黑色的戾氣,那股戾氣由他的手心而發,縈繞在他的身體上,就像是厲鬼一樣,將秦安包裹在其中。
將他綁回去吧,閻秋司。
你是魔皇,在這世上還有會誰能違背你的意愿還有誰能逃得出的你手掌心
你還在猶豫什么當年你殺他的時候都沒有猶豫,現在好不容易遇見了他了,卻又猶豫了你可笑不可笑
只要你將他帶回去,就像我當初告訴你的那樣做,他這輩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快啊
快啊
閻秋司渾身的戾氣盡顯,院中的飛鳥都靈敏的感受到了空氣的異動,紛紛叫聲尖利的飛向了上空。
只有林傾白感受不到這些凌人的法力,依舊是望著空中的月色出神。
夜晚的風有些冷,林傾白耐不住涼,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
一聽見這個聲音,秦安身上
戾氣一下就散了。
他的雙眸之中血紅色瞬間蛻下,將掛在墻上的大氅取了下來,大步的走到了林傾白的身后,將大氅披在了林傾白的身上。
就像是當年那般。
秦安身上的氣息猛的灌入了林傾白的鼻腔中,林傾白一愣,雙手攏了攏大氅,向后退了半步,對秦安說“謝謝。”
秦安望著林傾白客氣疏離的動作,心中一沉,半響才應聲道“無事。”
那一天兩個人就像是昨日那般,睡在了同一張床鋪之上,只是林傾白似乎睡得并不舒服。
他應是不習慣和一個不相熟的人同睡,身子緊緊的貼在冰涼的墻壁之上,蜷縮成一團。
半夜的時候,秦安聽著林傾白睡著的呼吸聲漸漸的沉穩,從床上坐起了身子。
他的雙眸在黑暗的夜色中又黑又亮,就像是夜鷹注視著獵物那般,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雙眸來回的掃視著林傾白臉上的輪廓,就先是畫筆一樣,將林傾白臉上的每一寸都勾勒在心中,每一眼都看的無比的仔細。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飛鳥鳴聲。
那一道聲音不大,秦安卻是立刻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