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愿望
可是這句話就像是哽在他的喉間一樣,讓他怎么都問不出來。
他知道他師父曾經是有愿望的
在凡間的那一個上元節,他的師父這樣一個生性淡漠的人,卻是拉著他的手,目光不住的望向江灘放飛的天燈,眼中亮的光像是能照亮整片夜空了。
那時候林傾白要面子,從未對秦安說過他想要放天燈。
秦安其實知道,他的師父是在等他先開口。
等他這個孩子先說出口他想要放天燈,然后他們便站在江邊,站在那些幸福的情侶和愛人之中,雙手捧著天燈,隨著夜風而起,承載著他們愿望的天燈便會變成星辰,緩緩的飛向天際。
那時候的秦安什么都知道。
他還知道,他的師父的愿望定然有他
不光是有他,還全部都是他
可是那時候秦安滿心的仇恨,他對于林傾白的好已經習以為常。
什么愿望不愿望什么上元節不上元節什么花燈不花燈
他心中只有自己籌劃的蒼門之亂,只有在那一個萬民喜悅的上元節,他要下注一場血夜,要讓京城中血流成河。
那時,他的愿望含著血腥氣,見不得光。
里面,也沒有林傾白。
而現在,報應來了。
他滿心歡喜拉住林傾白來到了這里,急不可待的想要和林傾白一起放天燈,像是只要這樣就可以彌補當年所有的遺憾,就可以彌補他的過錯,這一次他和林傾白就可以走向好的結局。
可是他的愿望中有林傾白了,林傾白的愿望里卻沒有他了
林傾白用力的握著手中的筆,骨節都有些發白,他手腕有些酸了,便緩緩的垂下了手,想要看了一看秦安都寫了些什么。
于是他轉身望了過去,看見秦安那邊也只寫了一句話。
我要和林傾白永遠在一起。
秦安就是秦安。
別人都是我愿什么什么,向上天虔誠的請愿,而秦安開口就是我要。
我要,便是不容拒絕,只能肯定不能否定,不能再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林傾白看著這一句話卻是呆站在原地,就連他手中的毛筆的墨汁滑到了他的手上,他都沒有察覺。
曾經秦安雖是一直跟在林傾白的身邊,林傾白卻是一直沒有真正的信任秦安。
倒也不是其他,他只是覺得秦安對他太好了。
那些好來的
太突然,太強烈了。
讓他無法一下接納,讓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經過在臨江山的那一次,秦安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他心中震蕩。
就連如今在天燈上一句蠻不講理的話,都讓林傾白的心臟像是放在火炭上燒一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感覺那一顆心被越燒越軟。
林傾白聲音低啞的問“你為什么要寫這一句話”
秦安問“我不可以寫這一句嗎”
林傾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說不出可以,也說不出可以,于是他沉默了半響,最后低聲說“一個人的愿望可以有很多你沒有內丹,可以寫想要內丹,說不定”
“我不想要內丹。”
秦安直接了斷的回答道。
林傾白的聲音一頓,喉結滾動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家中正值家產之爭,你可以要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