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膳時,坊婳帶著下人走到了閻秋司寢殿,然而還未走到寢殿門口,坊婳就猛的頓住了腳。
日出漫入走廊,將地面照出了一片盈光,而閻秋司一身黑衣,雙手抱胸,背倚在走廊的石頭墻壁上。
走廊的光落在他的肩上,將他的身影映的半明半昧。
他沒有呆在殿室里,而是站在門外。
下人們驚嘴巴合不攏,一看情況不妙,都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不敢多說話,生怕惹著了閻秋司。
最后還是坊婳咽了兩口口水,走上前問道“王上,您昨日忙了一日,怎么不入寢殿歇息”
這話一問完,坊婳就后了大悔了。
簡直是廢話。
一看他們王上現在這個狀態,連外袍都沒穿,眉頭不展,眼眸之中盡是戾氣,定是昨晚睡的好好被仙尊給灰溜溜的趕出來了。
不然他能主動出來
如此,坊婳這個問題不就是往閻秋司刀口上撞。
誰知閻秋司喉結滾動了兩下,聲音低沉的說“昨日我回殿之時仙尊睡的正熟,我怕擾了仙尊,便自愿在殿外守著。”
“”
坊婳抬眼看了看閻秋司,沉默了許久,附和道“王上當真是心細如發,只是王上,今夜寒冷,您為何不去偏殿歇息”
閻秋司又說“仙尊昨日犯了胃病,鬧的厲害,我怕他晚上再難受。”
坊婳沉默了一下,道“王上果然思慮周全,明日我多命些下人來守著仙尊,王上不必再操勞。”
閻秋司目光遙遙望著屋內,嘆道“下人不了解他,我不放心。”
“是,王上如此慮無不周,我等自愧不如,不過現已經是早膳時辰,王上在這里守了一夜,應是也累了,先用膳吧。”
坊婳對閻秋司說的每句話都連連附和,贊不絕口,這番下來閻秋司不僅沒有動怒,甚至看起來心情還好了些。
甚至對于坊婳勸他用膳的話也沒說什么,只是在殿門口默默的守著。
等到他探著頭看著殿內的林傾白吃完了早膳,這才放下心轉過身走回正殿中。
還是如往常,早上魔族的眾大臣前來給閻秋司匯報事宜。
大部分的情況都是圍繞著仙族。
閻秋司將林傾白從仙族擄走了,并且還將仙族的人都耍了一圈,仙族的人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于是那邊是尋人的尋人,整頓軍事的整頓軍事。
越輝一身鎧甲,站在殿堂中間,拱手對閻秋司說“稟王上,今日仙族加派了七成的將士守在了松山峽谷,隨時都有可能攻向我族,還請王上指示。”
閻秋司坐在位置上,手指尖劃過杯盞的邊緣,恩了一聲,低聲說道“有魔物守城,他們打不進來。”
閻秋司說的有理。
如今他們魔族的魔物正是盛季,法力高強,種類繁多,只要是守在城門口,莫說是仙族攻不進來,就是其他幾族合力圍攻都攻不進來。
越輝便繼續給閻秋司匯報其他的事項。
無非都是那些事情。
越輝做事情認真,尤其是軍事上的問題,只要是一板一眼他都會如實告知閻秋司。
閻秋司坐在位置上,單手撐著頭,目光緊盯著越輝,卻似并沒有去聽越輝在說什么,黑沉的目光望著越輝時似在想著什么。
“王上王上”
直到越輝匯報完,抬起眼聲音等著閻秋司回答。
一旁的坊婳小聲喊了閻秋司兩聲,閻秋司才似反應過來,哦了一聲,直起身子對越
輝說道“就按照你說的辦。”
越輝微皺起眉頭。
旁邊的將士也都紛紛望向了閻秋司,目光困惑。
雖然平日里閻秋司對魔族的事宜也是這幅不在意的模樣,但是他是魔皇,五官皆敏,只要有人說話,他就算是再不在意也能句句聽得清楚,還從未出現過今日的情況。
這時坊婳走上前來,小聲對閻秋司說“王上,越將軍剛才是匯報今年新兵的數量。”
閻秋司這才反應過來,又恩了一聲,改口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