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
“安兒”
林傾白渾身緊繃,雙手瘋狂的敲打的鏡子,涼瑤楚拉都拉不住。
“林傾白你冷靜這一些”
“這些是回憶”
“這些都過去了”
“你冷靜一些啊林傾白”
林傾白卻是痛的聽不進去任何的。
他的眼中只有鏡子中閻秋司,耳中只有閻秋司尖叫痛喊聲,他雙手狠狠的捶打著審訊鏡,錘的鏡面碎裂,碎屑扎進手掌中,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可是林傾白卻都感受不到了。
他痛的快要死了。
他的心痛的快死了
他的安兒,才三百歲啊
他才那么小,他連路都走不穩,為什么要讓把他扔進蠱血池,為什么要讓他經受這些
那是他養大的孩子啊
是他寵著長大的孩子
在凡間無論閻秋司如何的調皮,將林傾白氣的多難受,林傾白都不忍心罰他一下。
怕他痛了,怕他冷了,怕他傷了,怕他病了
現在卻被林傾白看見了這一幕,那就是將他的心給扔進了蠱血池,讓他怎么活
林傾白痛的喘息艱難,腿腳發軟,最后他連站都不住了,雙手扶著鏡子,緩緩的滑座在地上。
血順著他的手一滴滴的落下,鏡面上滑下了兩雙血手印。
鏡子中的閻秋司躺在蠱血池,也痛的嘴唇烏白,甚至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血蟲已經進入他的血脈中,他側著頭沉在蠱血池中,定定的望著岸邊的兩個人。
他指尖顫抖的想要握住女人的手,聲音低微的說“阿娘小司錯了”
“阿娘你不要生小司的氣”
“阿娘我好疼啊你原諒我好不好”
可無論他怎么的哀求,岸邊的兩人都是無動于衷,
林傾白坐在潮濕骯臟的地上,手指緊緊的抓著地上的臟泥,手背上的血混著地上的泥水,眼淚無知無覺的順著眼角落下。
如果可以,他寧愿落入蠱血池中的那個人是他,不是他的安兒
林傾白在冰涼刺骨的地上坐了許久,他看著審訊鏡中的閻秋司從痛苦嚎叫,漸漸變成了聲音低微的哀求,到最后沒有了聲音
直到鏡中的第二日天明,岸邊的丫鬟才從一旁拿了一個網兜,頗為嫌棄的將閻秋司從蠱血池中撈了出來,就像是撈一條死魚一樣。
閻秋司躺在地上,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滴血,而他的眼睛早已經從開始的亮閃閃,變得猶如尸體一般死寂,只有胸口薄淡的起伏昭示著他還活著。
小丫鬟毫不留情的踢了閻秋司一腳,閻秋司小小的身子縮在地上,隨著力道動了動,臉上沒有任何反應。
小丫鬟立刻笑了,拱手對女人說道“恭喜王后,小皇子身上的痛覺已經去除。”
女人卻是覺得這樣不夠,她蹲下身,纖長的指甲撫開了閻秋司臉頰的沾血的濕發,從懷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噗嗤一身刺入了閻秋司的肩頭。
血順著匕首溢了出來。
林傾白痛的呼吸猛地一滯,他緊捂著心口,半響都喘不出那口氣。
閻秋司卻連眼睛都未眨一下。
女人心滿意足的收回了匕首,點了點頭,終于說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