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白聽到這里,面色倒是沒有什么變化。
牧妍在他的肩頭搭上了一件大氅,他攏了攏大氅,垂下了眼睫,聲音輕如云煙的重復著“還可以再撐一段時間也行也夠了”
牧妍一看林傾白薄淡的神色,就知道林傾白是誤會了。
她立刻說道“師尊,哪里啊,您現在有魂丹了您再也不會魂飛魄散了別聽師叔說話大喘氣的。”
林傾白猛的抬起眼睛,望向了牧妍。
牧妍站在欄桿邊,笑得眼睛彎彎的對他說“鬼眼啊,師尊”
林傾白一怔,攏著大氅的手指猛的一緊。
他的眼睛泛出了光,心臟在這一刻開始快速的跳動,似春日復蘇,荒地長出了一片片映著光的綠草。
“鬼眼”
“是啊,師尊,您忘了嗎我們還有鬼眼”
牧妍說道這里也開心的紅了眼睛,聲音抑制不住的激動“魔皇為了救您,將鬼眼從若鬼的劍柄上剜了下來,又抓來了巫族王女給您煉制魂丹,如今您體內的魂丹便是鬼眼啊不若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抓若鬼”
“因為它被搶走了鬼眼,生氣了,不愿再當魔皇的法器,要叛逃為了抓他,師兄和魔皇都一起抓了三天三夜了”
是啊,鬼眼
還有鬼眼
還有鬼眼
鬼眼可以做他的魂丹
林傾白垂下頭,勾起了嘴角,笑了。
他笑的眼眶酸澀,笑的雙眸含淚,他抬手覆上了他的心口,感受到了那顆魂丹在他體內旋轉制動,為他的身體源源不斷的養分。
他和他的安兒都不會再走了。
最后他抬起頭,眼睛泛紅遙遙望向了遠處。
光落山頭,春日風暖。
這一日,他終于看見了魔族的陽光,看見了他的徒弟們臉上散不盡的笑意,還看見了他的安兒轉過身回頭,隔著山谷的艷陽望向了他。
閻秋司頓了一下,傻傻的愣在原地,而后揚起了大大笑容,抬手沖著林傾白揮動了兩下,喊了一句“師父”
他朝著他奔來,光頂在他的肩頭。
他跑的很快,很快。
仿佛這三界之中,只有他們二人而已,再無其他。
他越過了光,越過了風,越過了曾經所有的阻礙,所有的愛恨,所有的歲月。
就像是曾經無數次那樣。
義無反顧的,奔向了他的師父
擁抱他的師父
雖然林傾白已經有了魂丹,但是鬼眼所制的魂丹和他原來的魂丹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加上林傾白的身體底子不好,這一下他在魔族休養了足足一個月,身體才漸漸的恢復。
不過林傾白也是實在不愿再多休息了。
在這一個月里,閻秋司就跟個搖頭晃腦的大狗子一樣,日日守在他身前,白天圍著
他喂藥按揉,晚上抱著林傾白睡覺,跟著火爐一樣給林傾白暖身子,抱的緊緊的,日夜不離。
這還沒有什么。
最關鍵的是涼瑤楚每天都來給林傾白把脈治病,結果她和閻秋司兩個人互看不順眼,沒有說兩句話就要吵起來,沒有吵兩句話就要打起來。
次次都將林傾白吵得頭疼,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