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定的猜測就這么被推翻了,容渡微微蹙眉,一眨不眨地盯著謝挽幽看,眼神像是要把謝挽幽剖開,將她從里到外完全看個透徹。
謝挽幽在這樣的目光下頗有幾分不自然,正要開口,忽然聽渡玄劍尊冷聲問道“你的本命劍呢”
謝挽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小聲答道“被蓬萊島那個魏滿洲搶走了。”
“”容渡深吸了一口氣,眉眼間滿是風雨欲來之色,壓抑著怒意道“我早就說過,那個魏滿洲并非良人,你還如今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
謝挽幽站著挨訓,垂著眼不說話,她理解渡玄劍尊現在的
心情,就像她看到一個執迷不悟地為渣男放棄大好前程,結果被騙得傾家蕩產的女子一樣,也會痛心且憤懣的。
見她挨了訓也不開口反駁,悶悶地不說話,倒是讓容渡微微蹙眉,以往被他如此訓斥,他那個心思不正的小徒弟要么撒潑賣乖,要么被氣得當場跑開,哪有這樣乖巧的時候
弄得他一肚子氣不知道往哪發。
容渡不適應這樣的小徒弟,容知微和晏鳴殊就更加不適應了。
在師尊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事情壞了,小師妹好面子,師尊不說些話安撫一番就罷了,還偏偏往小師妹的傷疤上戳,能不吵起來嗎
可出乎意料的是,小師妹居然并未像以往那樣頂嘴,只垂著眼看著地面,蔫頭蔫腦的模樣像極了雨打的茄子。
在外面被欺負得那么狠,回來后還要被師尊訓斥容知微和晏鳴殊就忍不住覺得,師尊有些過分了。
看著師妹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模樣,容知微忍不住把謝挽幽擋在身后,神色不贊同道“師尊,小師妹心里已經夠難受了,從前的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讓它過去吧。”
晏鳴殊也上前,肅穆道“師姐說的對,小師妹也是受害者,當務之急,應當是讓那個背信棄義的魏滿洲付出代價。”
那魏滿洲如此殘害他的小徒弟,容渡心中何嘗不是怒意翻涌,他吐出一口郁結之氣,語氣冷硬地問謝挽幽“劍被搶了,你與本命劍之間的聯系呢,也斷開了”
謝挽幽老實回答“斷開了。”
容渡思忖片刻“那劍與你斷開了聯系,就不是你的本命劍了,身為劍修,你必須重新選一把本命劍。”
“問仙大會上,你還有一次進劍閣選劍的機會。”
這些話倒是跟封燃晝之前跟她說的大差不差,謝挽幽早就有了決定,因此并沒有反對“我會去的。”
還算聽話,容渡神色稍緩,眼中卻仍帶冷意“魏滿洲身為蓬萊島主首徒,必定也會前來參加問仙大會,你的仇,便由你自己去報吧。”
聞言,容知微和晏鳴殊不由面面相覷。
魏滿洲已是元嬰期,而小師妹才剛要跨入元嬰若真與魏滿洲一戰,恐怕勝率渺茫。
容渡似乎洞悉了他們的想法,略有些不自然地補上了后一句話“在此之前,你便留在玄滄劍宗好好練劍,先將修為提上去。”
這算是一個臺階了,畢竟容渡先前一怒之下將謝挽幽逐出師門,讓她留下練劍,言下之意,便是要繼續教導她。
容知微和晏鳴殊都聽出了這層意思,見師尊態度軟化,頓時催促地看向謝挽幽,暗示她快答應下來。謝挽幽卻沒有如他們想的那樣,一口答應下來,相反,在聽到渡玄劍尊讓自己留下時,她的眼皮就是一跳。
如今已經拜入碧霄丹宗,不僅有一堆學業沒完成,沈宗主和懸游道人也在等她回去,況且,她還得研究治療血脈相斥的丹藥實在不好一直留在玄滄劍宗里。
容渡見謝挽幽神色中有些為難,面色便是一沉“怎么,不愿意”
謝挽幽目光游移“這件事我可能需要先下山,與其他人商量一下。”
容渡聽得蹙眉“其他人是誰”
謝挽幽最終還是顫顫巍巍地說了“是這樣的,這些年里,我過得很是曲折,最近有了一番奇遇,就拜”
就在此時,容渡忽然目光一震,猛地抬起袖子捂住口鼻,臉色難看道“哪里來的靈獸毛”
謝挽幽訝然抬眼,就見渡玄劍尊的頸部不知何時起了紅疹,這紅疹來的突然,蔓延的也快,很快,渡玄劍尊連眼尾也泛起了緋紅之色儼然是獸毛過敏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