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了山,謝挽幽還真的去抱了小白過來,準備帶它一起去宗祠見祖師爺。
謝灼星剛睡醒,還有點迷迷糊糊的,但見到封燃晝后,它的眼睛立即睜大了,渾身的毛也瞬間炸開,“呲溜”一聲就鉆進了謝挽幽的袖口里,只探出半個小腦袋,警惕而陌生地盯著封燃晝看。
“”封燃晝完全不理解,僅僅是過去一個晚上而已,為什么幼崽又把他給忘了他只能黑著臉,故技重施,遞過去一根手指讓它聞自己的氣味。
謝灼星鼻尖聳動了幾下,這才露出幾分遲疑神色,試探地小聲問“狐貍叔叔”
封燃晝深吸一口氣“不然你以為是誰”
謝灼星眨了眨眼,重新朝封燃晝伸出爪爪,軟聲說“狐貍叔叔抱抱”
封燃晝嫌棄地將它抱過來,拍了它的小屁股一下“小笨蛋。”
謝灼星被打了屁股,哼哼唧唧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謝挽幽摸了摸崽崽的小腦袋“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然而真到了宗祠,謝挽幽卻被守衛攔住了。原來內門弟子如無要事,是不能進入宗祠的。
封燃晝作為玄天祖師的五弟子,進出宗祠自然不在話下,這樣一來,最后就成了封燃晝單獨帶謝灼星拜見祖師爺。
對于靈獸幼崽,守衛倒是沒那么嚴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放任封燃晝帶小白一起進去了。
宗祠內寂然無聲,封燃晝抬步往里走去,過往的記憶不斷浮現。
他還記得那一夜,躲在案幾下的他被玄天祖師發現,玄天祖師詢問他,在他身上發生了什么,可他卻因言咒在身,無法將所有事情訴之于口。
玄天祖師似乎猜到了什么,沒有再逼他,而是將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揉了揉“罷了,說不出來就不用說了。”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善意地撫摸腦袋。
所以當玄天祖師重新打坐時,他從案幾下走了出來,遲疑地將虎首擱在了玄天祖師的膝上,想要再感受一次這種奇異的溫暖。
玄天祖師果然再次摸了摸他的頭,直摸得他后撇起了飛機耳,并且發出了小小的呼嚕聲。
而后,玄天祖師忽然問他“你可愿拜我為師”
他驚異地抬頭,就見玄天祖師正溫和地看著他,神色中并無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玄天祖師說“你體內的火與玄滄功法相沖,我沒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大約只能引你走上一條正道,真正的修煉之路,恐怕還得由你自己去摸索。”
他沒有猶豫,當即同意了。
他沒有姓名,玄天祖師便為他取了一個。
“遇見你那日,火光幾乎照亮了整個天際,”玄天祖師撫摸著他的腦袋“就叫燃晝吧,取我的姓氏封。”
那晚下了很大的一場雪。
立在窗前的玄天祖師在風雪中漸漸模糊了身影,最終變為了眼前的冰冷靈牌。
封燃晝靜默不語地看了那靈牌片刻,在蒲團上跪下,猶如玄天祖師還在面前,俯身一拜“師尊,弟子回來了。”
謝灼星蹲坐在一旁,同樣并攏兩只爪爪,虔誠地對靈牌拜了拜“小白見過祖師爺。”
擺在高位的靈牌原本毫無變化,當謝灼星的稚嫩聲音落下后,靈牌上便流轉出一道淺金色的光暈,仿佛是在回應它。
封燃晝見此抿了抿唇,取過三炷香,點燃后,將這三炷香插進了香爐之中。
但就在下一秒,“噗嗤”一聲,這三炷香竟全滅了。
封燃晝目光微黯,垂手立在了香爐前,竟有幾分不知所措。
果然,對于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玄天祖師恐怕是十分不滿的。
不滿到寧愿不要他供奉的香火。
謝灼星同樣看到了熄滅的香,見封燃晝遲遲沒有動作,疑惑地用腦袋頂了頂封燃晝的手,小聲提醒他“狐貍叔叔,沒有火啦。”快點重新點火呀。
封燃晝摸摸它的腦袋,垂下眼道“再點火也沒用了,我做了錯事,祖師爺不會再用我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