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魏滿洲,與魔域勾結,多年來,一直向魔域輸送著修真界天賦出眾的修士”
此言如平地驚雷,宗主們面色瞬間有所變化,魏滿洲也終于忍無可忍,臉色無比難看地高聲喝道“謝挽幽,你不要信口雌黃,我知道,五年前是我負了你,你想報復我,至于往我身上潑那么大的臟水嗎”
說罷,他轉向臺下面色驚疑的眾人,言辭懇切道“諸位,在下這些年在修真界什么品行,諸位都看在眼里,我們蓬萊島怎么可能跟魔域有勾結,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見臺下的人似乎有所動搖,他心下稍定,又轉向謝挽幽,以一種教訓的口吻嚴厲道“挽幽,你從前就愛說謊,但現在是在問仙大會,你能不能別鬧了,有什么委屈,我們私底下再說,好嗎”
事到如今,魏滿洲依舊無恥地試圖用感情糾紛將這件事一筆帶過。
謝挽幽神色不變,不緊不慢道“你就是用這幅正人君子的模樣騙過所有人的吧。”
魏滿洲臉色出現怒色“謝挽幽,你不要”
謝挽幽打斷他,轉而提高聲音,對臺下之人道“據我所知,被蓬萊島拐到魔域的人中,不乏一些宗門內失蹤或死亡的弟子。”
此言一出,臺下的宗主們都坐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謝挽幽平靜地點出一個宗主“無相堂主,五年前,你門下是否也死亡了一個叫做林辭升的內門弟子”
無相堂主被點名,面色茫然地思索了片刻,然后猛一點頭“是那孩子天賦還不錯,可惜隕在了一個秘境里,那時我們都很為他感到惋惜可是他魂燈都滅了,應當的確是隕了才對啊”
謝挽幽搖頭“不,他沒死。”
無相堂主噎了一下,腦袋已是一團亂麻“這,這怎么可能”
謝挽幽“他也來了,就在這里。”
魏滿洲聞言,臉色更白,心下一陣驚疑不定。
不可能沒有人能從魔域逃出來,謝挽幽自己逃出來就已經夠離奇了,怎么可能還帶其他人一起逃出來
無相堂主也有被謝挽幽的話駭到,大驚之下,他下意識四下觀望,忽然聽到一聲嘶啞的呼喊“堂主,我在這里”
傳出聲音的那個角落,四周人群轟然散開,露出了站在原處的一個獨臂人。
那人皮膚黝黑,臉上和脖頸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猙獰傷疤,眼睛也瞎了一只,枯草般的發絲里也摻雜了幾縷白發。
無相堂主手一抖,直愣愣地望著對方,幾乎不敢認“你、你是辭升”
林辭升面部的肌肉顫抖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向無相堂主,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帶著一種異樣的神色為他讓出一條路,林辭升卻毫不理會,直挺挺跪在無相堂主面前,剩下的那只眼睛變得猩紅“求堂主,為弟子做主”
說罷,他重重地給無相堂主磕了個頭,“砰”的一聲,極重,再抬起頭時,殷紅的血從額頭上的傷口流了下來,襯得他如同一個地獄而來的惡鬼。
無相堂主已然失語,尚不知該如何應對,身旁忽然有人擠開他,倉惶地蹲下身,握住了林辭升的肩膀。
左長老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面目全非的愛徒,雙手顫抖,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一絲嘶啞至極的聲音“升兒,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多年未見的師父出現,林辭升終于忍不住,在師父懷里痛哭出聲“師父,是我啊徒兒歷經千般磨難,能再見你一面,此生已無憾”
徒兒瘦弱的身軀在懷中驚懼顫抖,左長老手指顫抖地撫摸著他身上的每一道傷疤,眼中含淚“不怕,不怕,跟師父說,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師父在這里,師父為你報仇,啊。”
林辭升努力壓抑住急促的呼吸和抽噎,眼眶通紅,帶著刻骨的恨意,猛地看向試煉臺“是他魏滿洲這個該死的,下賤的卑鄙小人”
魏滿洲心中驚慌,正欲張口,卻被薛城主身邊的下屬以武器抵住了脖頸。
場內此時一片死寂,林辭升斷斷續續的聲音因此清晰可聞。
“那天,我去了秘境,半路遇到了魏滿洲,他謊稱懸崖處有靈藥,待騙我到懸崖后,便把我推了下去”
“等我再醒來,就已經身處魔域。”
林辭升死死盯著魏滿洲,像是恨不得將他扒皮吸血“跟魏滿洲做交易的人,挖走了我的靈根,我想跑,結果被生生拽斷了一條胳膊,毒打了一頓,丟到玄鐵礦場做了五年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