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谷崎的心情也很糟糕,光聽那人描述他就能想到羽柴大人現在的狀態一定很不好,但想到對方對自己一直以來的教導,他只能強行壓下自己起伏的心緒。
“朗姆大人,”谷崎像是有些猶豫地開口,“您說羽柴大人他會不會是故意的”
聽見這話,朗姆頓時眉頭一挑。
谷崎慢吞吞地開口“實在太湊巧了不是嗎所以屬下在想,羽柴大人會不會其實也是臥底,而安室透是他們那邊派來的接應”
朗姆剛才確實在懷疑羽柴尋這次是故意的,但聽谷崎這么一分析,他頓時搖了搖頭。
“別的不說,羽柴絕對不會是臥底。”
“你進組織時間不長所以不清楚,那家伙進組織的時候年紀可沒多大,而且羽柴對組織的貢獻是實實在在的,如果他是臥底,那為組織做這些是圖什么早就本末倒置了。”
朗姆一邊給谷崎解釋,一邊也覺得自己一開始的懷疑可笑,就像他自己說的,羽柴尋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當臥底,至于安室透,人都是他自己選的,真要按谷崎這個邏輯來,朗姆心說他自己都比羽柴尋像臥底。
而且羽柴尋這個性格吧干這事其實還真不算太稀奇。
“以后別說這種話了,”朗姆警告地看了谷崎一眼,“我知道你是警惕,但別把這種心思放在羽柴身上,真要鬧大了,到時候boss也會不高興。”
谷崎立刻惶恐地低頭“是,屬下明白了。”
他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朗姆是個多疑癥,出了這種事,他百分百會懷疑羽柴尋的目的,但按照羽柴尋的說法,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谷崎要做的卻不是為他解釋,而是盡量順著朗姆的想法說。
因為對于朗姆這樣的人來說,他會不斷地懷疑別人哪怕對方一開始說對了他的想法,同時對自己獨立做出的判斷深信不疑。
谷崎只需要在某些細節稍微偏離一下重點。
羽柴大人確實不可能是臥底,但并不代表他就沒有任何別的心思。
但解除朗姆的懷疑并不是結束,因為羽柴大人現在還生死未卜。
朗姆去處理后續的麻煩,谷崎跟在他后面憂心忡忡地想道,絕對絕對不要出事。
瘋子。
羅斯維看著躺在床上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死去的羽柴尋,心中卻忍不住產生了遠比之前更深的恐懼。
在這艘船上,恐怕沒有人會比他這個和羽柴尋真正交手過的人更清楚羽柴尋的實力,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被人挾持,因此羅斯維也更能深刻地體會到羽柴尋依靠自殘才能逃出生路這個說法有多么的荒誕可笑。
羽柴尋從始至終都是故意的。
但羅斯維恐懼的并非羽柴尋的布局籌算,而是他居然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生命也拿來當做可以隨時扔出去的籌碼。
自己不該和一個瘋子合作的,羅斯維想道。
可一旦上了瘋子的船,他就再也沒有后悔的機會了。
游輪上的應急治療設施還算完備,羽柴尋成功地吊住了一口氣,但傷口畢竟在足以致命的脖頸,羽柴尋還在海水里泡了一會兒,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的。
房間內,安室透抓著羽柴尋的手,他的皮膚還是非常冰涼,會讓人下意識想到令人不舒服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