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會帶來緊迫感,雖然琴酒幫他扯了安全帶之后就坐到了旁邊,一副由他自生自滅的態度,但羽柴尋依然覺得很不自在。
在前面開車的伏特加壓根不敢回頭,連呼吸都下意識放得很輕,非常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車內的空氣無聲地緊繃,但羽柴尋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是個結果論者,不管怎么說,他離開醫院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既然如此,就不用太糾結過程如何。
反正琴酒也不可能一直帶著自己,多半是把他扔到某個犄角旮旯的安全屋就當完事,這樣的話,自己到時候再離開就是了,說起來還是得感謝他帶自己出來。
不過車在某個紅燈路口停下的時候,羽柴尋還是問了一句“所以你現在打算帶我去哪”
琴酒正微垂著眼取煙,修長分明的指骨壓在煙盒上,聞言情緒莫名地瞥他一眼,然后語氣淡淡地報了個地址。
前面的伏特加頓時又抖了一下。
因為工作的關系,琴酒一直輾轉于各個臨時基地和安全屋,但他其實也是有自己的固定住所的,任務結束之后偶爾也會回去住一下。
雖然這本來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但此刻加上一個羽柴尋,一切都變得異常微妙起來。
羽柴尋本人則是選擇沉默。
以他的情報網,羽柴尋當然清楚這就是琴酒的固定住所,而能被琴酒這個把警惕兩個字刻進骨子里的人當做真正住所的地方,“安保”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好。
換句話說,比醫院還難逃。
雖然琴酒的住處不會給他醫院那種強烈的不適感,但要是待在那里,自己之后這段時間大概率也別想干其他任何事了。
別說趁著boss對兵津會和牧野組動手前搞點小動作了,估計就是想接收外界的情報都難。
畢竟這是琴酒,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會被他抓到把柄。
偏偏羽柴尋現在還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因為按照他明面上的人設,他顯然是不可能了解到琴酒的真正住所的。
于是羽柴尋只能當做什么也沒意識到地哦了一聲。
但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
羽柴尋微微偏頭望向窗外,車窗的玻璃隱約地映出琴酒點煙時猝然冒出又消逝的火光。
琴酒神情冷淡,也一直沒看這邊,但依然有種不動聲色的壓迫感,仿佛只要自己一有異動,他就會再次回來把他抓住。
羽柴尋略微頭痛地在心里微嘆了口氣。
他必須得想個合理的理由跑路。
某個空曠的出租房內,一個年輕男人正站在墻邊和人打電話。
“嗯,對,我已經拿到那樣東西了,降安室先生。”
雖說他的直屬上司混進組織已經有一段時間,但風見裕也有時候還是會習慣性地叫出安室透的真名。
以往這種時候,安室透往往都會皺著眉提醒他注意,但今天不知道是安室透沒有注意,還是在想別的事情,話筒對面始終沒有傳來提醒他的聲音。
風見裕也想了想,繼續問道“把東西帶給松田先生,除此之外,您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干他們這一行是不存在什么假期的,安室透本人的時間行程表甚至離譜到了會讓人懷疑他有一天有四十八小時的程度,因此風見裕也收到安室透的暗號要他去某個安全屋拿包裹的時候就立刻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