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經進入夢境,羽柴尋似乎也被折磨得不清,精神上的疲憊讓他腦袋昏昏沉沉無法醒來,而另一方面,自胸口蔓延開來的疼痛又讓他下意識想要掙扎。
如果不是琴酒還在這里看著,羽柴尋說不定能把自己直接摔到床底下去。
琴酒嘖了一聲,還空著的那只手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然后給伏特加打了個電話。
地下車庫內,伏特加原本都已經意識模模糊糊地快要等睡著了,耳邊突然的來電聲瞬間把他嚇了一跳,他立刻直起身,然后額頭直接撞到了后視鏡的邊角。
伏特加一邊揉著自己頭上被撞到的地方,一邊心說到底是誰這么缺德居然這個時間點給自己打電話,然后在看到來電人名字的瞬間清醒過來。
背后還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這里干嘛的了,不敢有絲毫猶豫,伏特加立刻接通電話,語氣還有點磕磕巴巴“大大哥,你那邊已經結束了嗎”
今天的任務結束后,伏特加就按琴酒的要求開車來到了基地的醫院,因為琴酒這段時間基本每天都要過來,每次待的時間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不等,所以等琴酒離開后,伏特加也就干脆趁這個時間給自己補個覺。
畢竟像他大哥那樣能連續一周不眠不休的魔鬼終究還是少數。
伏特加一邊問,一邊看了眼手表,琴酒今天待的時間比之前都要長,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琴酒也沒打算給他解釋,直接命令道“給我帶一副手銬上來,還有鎮痛劑。”
“好的,大哥,手銬和鎮痛”伏特加的聲音詭異地停頓了一下,“手銬”
鎮痛劑就算了,大哥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才會需要手銬這種東西啊
但顯然,琴酒是不會幫忙解釋伏特加的疑惑的,事實上,琴酒說完就毫不拖泥帶水地掛掉了電話,留下伏特加在車內一臉驚悚。
因為如果沒聽錯的話,琴酒剛剛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伏特加還聽見了一個很輕的喘息聲。
至于那個聲音屬于誰,鑒于琴酒每次來這里只會看一個人,這個問題簡直不用思考。
伏特加表情木然地盯著被掛掉的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最后決定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無知者才是最安全的。
十五分鐘后,伏特加帶著琴酒需要的東西走進了羽柴尋的病房,然后表情變得更加僵硬了。
羽柴尋的兩只手都被琴酒牢牢地抓著,衣領和胸口的繃帶都非常凌亂羽柴尋無意識掙扎的時候自己搞出來的,他的眉眼看起來非常痛苦,明顯是一副剛剛被人狠狠折磨過的樣子。
伏特加覺得自己現在需要一個完全看不見東西的墨鏡。
“大哥這是你要的東西。”
鎮痛劑倒是好找,值班醫生那里就有,但手銬這東西就比較麻煩,審訊室的同事得知伏特加要幫琴酒拿手銬,一時間還很驚訝琴酒抓人從來沒用過手銬,向來都是簡單粗暴一木倉搞定,沒有審訊價值的直接送去見上帝,有審訊價值的就先打成殘廢然后問完話之后再送去見上帝。
琴酒沒管伏特加復雜的心理活動,拿了手銬直接就把羽柴尋的手銬在了床頭。
效果非常明顯,羽柴尋還是本能地想去抓自己的傷口,但鎖鏈把他的手緊緊扯住,讓他完全沒辦法動彈。
接著,琴酒單手叩開鎮痛藥的瓶蓋,看到伏特加拿來的是藥片,他皺眉道“再拿杯
水過來。”
伏特加一愣,然后立刻哦了一聲,有些慌張地出去找水。
琴酒接過水杯,動作并不算多溫柔地把昏迷的羽柴尋扶起來,然后面無表情地給對方灌水和藥片。
明明是個照顧人的動作,但琴酒的表情卻讓這一幕看起來像是什么殺人滅口現場。
伏特加有點想說些什么,但礙于對琴酒的畏懼,他最后還是把自己心里的吐槽默默收了回去。
大約是本來就有點口渴,羽柴尋雖然還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但倒是非常配合,順利地把藥片咽了下去。
變故出現在最后。
水喝夠了,羽柴尋就下意識開始去推琴酒的手臂,結果手臂沒推動,倒是把水杯推翻了,杯子里還剩著的清水最后直接落到了兩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