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琴酒對羽柴尋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印象,這是很正常的,組織里的新人能讓他留下印象的才是少數。
事實上,羽柴尋如果不是朗姆當時的最新“投資”對象,并且朗姆對他抱著一些在琴酒看來非常無聊的期待,琴酒多半都不會記得組織里還有這么個人。
因此,當那個怎么看都是廢物拖油瓶的白毛新人笑著對他的仇家說話的時候,琴酒確實感到了意外。
對方看起來還是很廢物,站在那些職業殺手面前尤其顯得脆弱,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武器,而且考慮到羽柴尋之前連木倉里都能忘記放子彈的愚蠢操作,身上有武器也未必是件好事。
而就是這樣的家伙,正笑容燦爛地對自己面前的敵人做出了同歸于盡的可笑發言。
“少來這套”其中一個男人咬牙開口道,但神情難掩煩躁和焦慮,“你以為我們會信你說的話嗎”
“你們信不信都沒有關系,”羽柴尋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反正我現在也快要死了咳。”
說著,羽柴尋就面色慘白地咳嗽起來,唇角溢出一點鮮血,氣息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
但下一秒,他又笑起來“不過這樣的感覺也不錯,我想,應該過不了多久,你們就會過來陪我了吧。”
“混蛋”
男人又驚又怒,他一腳踹上羽柴尋的胸口,羽柴尋本來就沒什么氣力,立刻就被踹得倒在地上,臉上的生氣幾乎是瞬間就少了一截。
“大哥,”旁邊有人驚懼地說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跑不然待在這里等死嗎”
羽柴尋倒在地上,他疲憊地半閉著眼,聽見身邊的腳步聲快速地遠去,忽然,他垂在一邊的手指微動,不遠處傳來幾聲重物撞到墻上的悶響,然后是一個憎恨但又帶著畏懼的男聲。
“琴酒”
不知道過了多久,羽柴尋聽到走到自己身邊的腳步聲,但他依然沒有睜開眼。
但琴酒顯然不在意他的狀態有多糟糕,他扯著羽柴尋的手臂把他拉起來,然后毫不客氣伸手掐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半張開嘴。
琴酒瞥見他牙齒上的血跡,以及舌頭上明顯是羽柴尋自己咬出來的痕跡。
“解釋一下。”
羽柴尋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就是你想的那樣,詐他們而已。”
他從頭至尾其實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嚇人。
在被抓住做人質的這段時間,羽柴尋編造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謊話,包括但不限于自己只是一個誘餌,他們以為自己是在這里埋伏琴酒,但其實外面早就被琴酒的人給包圍了,一出去就有狙擊手盯著他們,再加上一些為了保證把他們一網打盡,樓里其實早就安裝了定時炸彈之類的話,反正怎么離譜怎么來。
涉及到自己的生命,不管羽柴尋說得有多夸張,大部分人還是會下意識去想他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畢竟生命可沒有第二次機會。
而等他們開始一個接一個質疑起自己的時候,羽柴尋就開始吐血了。
在后槽牙安置毒藥是各大勢力培養探子時經常會用的手段之一,這是為了讓他們被敵方勢力抓住拷問的時候可以自我了結,以免他們最后受不住拷問從而泄露組織內部的情報。
連人質都快要死了,他們的安全就更加沒有保障,因此他們就算之前再怎么不信羽柴尋的話,看見羽柴尋吐血的時候心底也一定會開始動搖起來。
一旦動搖,他們就會想辦法去確認他話語的真假。
而羽柴尋也不在乎自己的謊言最后會不會被戳穿,他只需要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非常迂回的方法,事實上,如果
羽柴尋的實力足夠強,他也用不著搞這么多彎彎繞繞,只要像琴酒一樣直接把那些家伙全部打倒就可以了。
也不用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毒藥確實是假的,但那些人踢打他的時候可一點沒放水。
依然是廢物只不過,稍微有一點小聰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