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坐在死寂無聲的客廳里,就好像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像一樣不言不語,不聲不響。
沒有打開燈光的房間一片漆黑,他的神色泯滅在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胸膛里的那顆心無知無覺的跳動著,明明鮮活卻又麻木。
從骷髏小姐的別墅里出來至今,他就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人。
一面要去一如既往的應付那些組織的渣滓,而另一面卻好像已經落在深海中逐漸窒息。
他失去了他的幼馴染。
安室透渾渾噩噩的想到。
明明說著要一起破滅組織的人,轉眼間就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失去了生命。
hiro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安室透知道自己的狀態很糟糕,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他不能就這么垮下來,他的肩膀上還有著重要的擔子,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他現在需要充足的睡眠,養好精神去應對之后有可能會出現的試探。
他的處境還沒有穩定下來,他仍舊站在懸崖上的鋼絲上搖搖欲墜,時刻都要承擔著萬劫不復的風險。
所以,他要學會壓制住自己的真實情感
這些道理,安室透通通都明白。
可是,他做不到。
他沒辦法對諸伏景光的死若無其事,沒辦法就這么裝作什么都沒發現。
hiro倒下的那一瞬間,安室透的五感似乎也都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什么東西都看不見。
只有hiro蒼白無力的面容,還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里。
從回來到現在,安室透不吃不喝不睡,連小憩都不敢。
因為他一閉眼,就只能看見hiro毫無生機的軀體。
安室透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別墅,又是怎么在那些人面前裝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的。
如果可以,他寧可倒下的人是自己
安室透的眼里流露出了觸目驚心的痛恨,他的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但他卻只能咬著牙,把眼中的淚光狠狠逼回去。
明天組織就要給他布置任務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第一步。
他現在必須去休息。
安室透撐著沙發掙扎著站了起來,他的腦子一片混亂,身體搖搖擺擺,本能的朝著房間走去。
他不能倒下,他不能就這么垮掉。
降谷零還要連著諸伏景光的那份任務一起完成才行。
他不僅要破滅組織,他還要殺死骷髏小姐。
安室透用力的關上了門,神情中透露出了難以遏制的憎惡。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讓那個惡魔付出她該有的代價,他要讓那具骷髏滾回她的的地獄去。
萊伊沉默著把手里的煙掐滅在了煙灰缸里,他現在的思緒也比往常要紛亂很多。
在別墅的時候,骷髏小姐給他帶來的沖擊太大,這讓他沒辦法專心去分辨當時所得到的情報。
但是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他才驚覺自己還是低估了組織的勢力。
居然連那樣的非人類生物都和組織有一定關系的牽連嗎
骷髏小姐之前說的籌碼和談判指的是什么
他們之間難道會存在著什么交易鏈嗎
不過從幾句話里,他倒是可以知道組織和骷髏小姐不是一路人,至少現在不是。
組織一定是想骷髏小姐那里得到什么東西。
但他們選擇了談判,而不是掠奪。
要么是因為組織敵不過骷髏小姐,要么就是因為對付骷髏小姐的代價太高昂,最后會得不償失。
但不管是那個答案,都可以側面反應她的難纏和棘手。
同時,他也可以排除骷髏小姐是組織造物的這種可能性了。
看當時的情況對話,和訓練時教官古古怪怪的反應,組織應該是對骷髏小姐的了解還不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