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露臺站著,能聽到里面有人在說話,但有窗簾遮擋,里面的人沒看到他們。
“又是醫療合作,赤司家這幾年還真是死磕這個方向。”
“有什么用,赤司夫人都已經病死了,白費力氣。”
“是啊,都好幾年了,赤司先生也是時候找個續弦了,這次說不定就是為了這個才開的宴會。”
無意中聽到這段對話,赤司征十郎表情有些冷,手也下意識用力。
白鳥彌吹了會兒風,這會兒反應過來了,抬頭看著身前的人。
“是赤司前輩的手啊。”
赤司征十郎回過神來,面色如常,看他已經清醒,再次問他“要去樓上休息嗎”
“不要。”白鳥彌還是一口拒絕,指著遠處的森氏會社大廈說,“反正該給我送禮物的都已經送過了,這里沒意思了,我們出去玩吧,我想帶前輩去那上面。”
他點點頭,直接一錘定音“我們出發吧”
赤司征十郎回頭一看,問道“不是說和大家一起上去嗎”
白鳥彌豎起手指放在唇前,眨眨眼,悄悄說“我們偷跑,不告訴他們。前輩到時候要保密哦”
赤司征十郎從小就被要求做任何事都要優秀,他一向禮儀周全,做事靠譜,就算不喜歡這種場合也能完美對待,比一些大人表現的還要成熟冷靜。
他從來沒有在宴會剛開始的時候就直接離開過,這太失禮了,也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
但此刻,在白鳥彌的鼓動下,他竟然有一絲意動。
白鳥是聽到了剛才那些對話,所以想帶他走嗎
其實類似的對話他已經聽過很多遍,早就不會再生氣了。
雖然家里處處都留著母親的痕跡,可這些年來父親從未提起過母親,就算要續弦也無可厚非。
他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面容,這張臉上是隨心所欲的表情,金色杏眼里干干凈凈,好像什么都沒想,就是單純想帶他去地標上看看。
赤司征十郎突然放松下來,每次面對白鳥彌的時候,他都會感覺很放松。
他低聲說“好”
他們走進室內,交扣的手自然而然地松開,赤司征十郎低頭看了一眼,跟上白鳥彌的腳步。他們通過樓梯上樓,再從樓上繞到另一邊坐電梯下去,這樣就能繞開正門不被發現。
到了酒店外,他們過于精致的禮服在人群中更加醒目,不過今天本來就有化裝活動,也沒有人覺得奇怪。
從這里到森氏會社,直線距離不遠,但實際上得繞好大一圈。
白鳥彌可不打算那么麻煩,他帶著赤司征十郎去酒店外的游客碼頭,租了快艇直接走水路橫穿過去,走最短的直線。
他們坐在快艇上,發動機的聲音轟隆作響,快艇就像利劍一樣破開海面,海風吹亂兩個人的頭發,飛濺的水花落到皮膚上令人精神一振。
赤司征十郎只做過那種平穩的游輪,這樣刺激的快艇還是頭一回。
等兩個人到岸上的時候,經歷海風與海水的摧殘模樣有些狼藉,外套是不能穿了,只好脫下來露出里面的馬甲和襯衫,看起來也沒那么顯眼了。
白鳥彌卻還是很得意,抬著下巴似乎在等待什么。
赤司征十郎讀懂了他的表情,一邊用手梳理他的頭發,把手帕借給他擦拭海水,一邊配合道“很好玩還省時間,白鳥的辦法很好,下次再帶我來玩吧。”
等他弄好,白鳥彌也伸手去梳理他的頭發。
赤司征
十郎低下頭,任由毫無經驗的他在自己頭上亂弄。
不知道弄了什么樣的發型,等他抬起頭時,白鳥彌“噗”地笑出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不過笑完之后白鳥彌還是有踮起腳認真幫他重新打理,赤司征十郎偷偷看了街邊的車窗玻璃,確認自己的形象應該不算太糟糕。
他們繼續朝著前方的大廈前進,正好遇上了一支方向一致的化裝活動隊伍,完美混入其中。
宴會廳內,面對赤司征臣的虛心請教,森鷗外面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