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守的兩只腦袋都齊齊盯著他,同時往右邊轉了一下,厲聲道“捆仙繩還等什么”
青年疾行而前,沒等他手下嘍啰取來法器,一劍齊斬魔守雙首。
那看守呆滯幾秒,像是不信自己就這么死了,好一會兒才踉蹌著倒下。
沒等姬揚再補殺一刀,已有數個怪形怪樣的魔物哄搶而上,掏挖出那看守的內丹心肺,血淋淋地就此吃下
有道人執劍闖界,消息即刻便報到了萬丈之高的天魔殿上。
殿內拱頂皆是白骨鑄成,地面乃是整塊的寒魄鎮怨石,有老人執卷淺讀,似是入神。
此等小事,本不該傳報此處。
“尊上,有長老疑心是悲骨淵意欲犯我魂闕,派了個愣頭青殺將過來,已是折損數十下士”
旁側有高階魔使應聲道“尊上,悲骨淵近日張狂到不把您放在眼里,倘若真讓他們尋到那女娃娃煉丹吃了,只怕”
老人一抬眸,兩側魔使即刻噤聲,深恐冒犯。
“他在哪里”
“那小子只身逃去哭靈窟了,像是不認路。”魔使自己也犯嘀咕“難道是走錯了”
老人收回目光,又翻一頁“既然他親身飼喂孽獸去了,不管也罷。”
她看得枯燥,把話本扔到一旁。
魔使登時齊齊跪下。
“屬下若有打擾,請尊上賜罰降罪”
“再去找些讀本來,”老人打了個哈欠道“實在找不到,便挑幾個說書唱戲的抓來,待孤聽乏了你們再隨意分吃。”
“是多謝尊主”
宮霧再睡醒時,已有雪靈芝連根帶土放在供盤上,旁側堆滿了她先前索要的一并器具。
每樣均是額外考慮了用時折損,備得既精又全。
她揉了揉眼睛,習慣性找那個每日都守在她身邊的小狐貍。
“那小家伙呢”
“攀崖時死了,”老狐貍尾巴一擺,喚另一個小狐貍過來陪她“恩人還需要些什么”
宮霧跟著一愣,心想難道這些狐貍也修了無情道不成。
她定定走神很久,快速搖了搖頭,起身去熬煮藥汁,剪草剔根。
幾只小狐貍隨時伺候在旁邊,偶爾需要幫忙時會幻成人形,動作極利索地打著下手。
宮霧偶爾會回頭看著他們,陌生到久久無語。
當天夜里,那生痂肉團便被浸泡到溫熱靈湯里,由狐子狐孫們晝夜輪替看守,保持溫度不變。
她始終沒有等到師父師兄的消息,一度惶然到想再出去看看,又怕招來更大禍患。
直到三日過去,有另一只老狐貍匆匆前來。
“恩人,有消息了”
宮霧看出狐貍毛色花紋都不對,下意識問“先前那只呢”
“換密鑰時暴露行蹤,被仇家給殺了。”老狐貍聲音沒有太多起伏,仍專注于眼前的事“關于恩人親屬的事,兩方都傳回了消息。”
宮霧深深吸氣,仍是未適應他們這樣的駕輕就熟。
親眷之死,竟然能如燈滅油枯般說得自然。
那又何必執念這老祖宗的死活,還害死那么多條性命只為了救他
“恩人師父先是匆匆回谷里報信,然后意欲奔赴外界尋找恩人下落,已被信鳥設法攔下,知道恩人一切安好。”
狐貍略去族中幼女的折損,遲疑道:“但恩人師兄誤入魔界,一時半刻回不來了。”
“溯舟”
宮霧倏然起身,再也顧不上更多“我去找他”
話音未落,她身后鼎爐里水起波瀾,探出濕漉漉的一只狐貍爪子。
內里傳來男人的低沉聲音,極是懶倦。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