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丹修,涂栩心僅僅是拿了把長劍防身,體術并不高明。
他預感自己對著一手養大的徒弟戳不下去,思來想去還是把珍藏多年的毒丹拿出來。
“別說毒你一個了,這東西下到井水里,一樣能藥翻成百上千人。”涂栩心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給她看那一枚拇指大的蜃蟲丹。
“夜鴆山里的毒物都叫我煉了進去,把它化成水抹在劍上,一樣能增傷不少”
老太太還坐在一旁休息“吃吧閨女,對了,她剛才喝了小半鍋雞湯,不礙事吧”
“不礙事,來”
宮霧嘆了口氣,把蜃蟲丹拿在手里。
僅僅是皮膚邊緣碰到它的表面,就隱隱有腐蝕的刺痛,可見其中成分著實狠辣。
“師父,一般人吃了它,會怎么樣”
“腸穿肚爛,化成尸水。”涂栩心不假思索道,說完見大家神情復雜,又一臉苦悶地解釋“我這不是拿出了天字第一號大毒物怕你死的太慢,磋磨的痛苦。”
宮霧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師父,仰頭把它吞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喉嚨寬度。
拇指粗的大藥丸根本咽不下去,而且因著唾沫的緣故微微有點化開,愈發牢固地粘在她的喉壁上。
“咳咳咳”
“水來拿水”花聽宵一溜煙竄過去幫忙拍背,瞪眼睛道“我就說給她一瓶鶴頂紅就完事了,拿這玩意干嘛”
“等一下,”涂栩心六神無主“是噎死好,嗆死好,還是毒死好”
“咳咳咳”
闞寄玄看得直挑眉毛“這都算怎么回事”
她猛灌水把那大毒丹咽下肚子,即刻就感覺五臟六腑都在被腐蝕融化,痛得蜷倒在軟榻上。
“快了快了,”涂栩心在旁邊順毛“馬上就死了,你再忍一會會兒。”
宮霧“”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宮霧臉色慘白,呼吸微弱。
嚴方疾為之大怒“涂栩心你行不行了煉個毒都做不好了嗎”
涂栩心一手把著她的脈象,一手在擦汗“大概,還有小半個時辰才能死透,她內力一直護著要害,我也沒辦法。”
“師父,痛。”小姑娘虛弱道“你別給我擦汗了,講點什么吧,真的好痛。”
“講,講,呃,”涂栩心緊急回憶,跟當年哄五歲的小宮霧睡覺時一樣手足無措“對了,那個墻,你還記得嗎”
“無玄教里不是有個大織金毯,被那個胡豐玉一把狐火燒穿以后,叫人發現毯子后面原來有個法陣”
“然后呢”
涂栩心伸手摸她鼻息,為難道“你怎么還活著啊”
宮霧默默吐了一口毒血。
“她,她不會快好了吧”
“沒有沒有,脈象是漸漸弱了,趕緊繼續講”
“然后,我們發
現那個仙器,叫黛什么綾的那玩意,已經被融進墻里了,闞老前輩就一巴掌拍碎了法陣,讓我們飛升的飛升,破階的破階,靈氣飛的漫天都是”
宮霧虛弱道“師父這段我聽過了”
“還有還有,”涂栩心把她抱在懷里,努力給將死之人講點故事“但是這個黛什么綾,是知白觀的仙祖傳下來的,按規矩肯定還是得物歸原主啊。”
“所以當時在場的人緊急商量了一下,我們還試著把那綾羅從墻里摳出來,但是確實融進去了,摳不了。”
“呃,最后嘛,知白觀把整堵墻挖下來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