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驀然一空,傅予深的心也似乎空下去一塊,要輕飄飄地飄入這夜色深處,在黑暗中腐爛。
直到洛詩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頸。
傅予深喉間一緊,他感受到纏繞著自己的力量,和洛詩輕吻上來的觸感。
都很輕,他卻像是泥塑雕像般一動不能動。
房間里的溫度逐漸攀升,夜色濃重,整個屋子的人都已入睡,每一次觸碰和加重的吻都像是越點越燃的火花。
但地點實在有些不合時宜,傅予深在不知第幾次深吻后停下來,替洛詩理了理濕漉漉的額發,啞著嗓音抵住她耳邊
“我應該謝謝沈嘉木。”
洛詩軟得像床邊漾開的月色,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節。
傅予深唇邊彎起的弧度有些惡劣。
“謝謝他,那天在游輪上,替我把段家那個小少爺灌醉。”
洛詩驀然睜大了眼。
那天發生的一幕幕在她腦海里回放,一切巧合都與他此刻的坦白吻合起來。
她就說,怎么會那么湊巧,像是有人刻意丟下了催化劑,將她和段馳之間的矛盾加速演化。
“原來是你處心積慮”
“嗯,是我處心積慮。”
他吻在她猶帶薄怒的眼尾,低笑
“如果只有處心積慮才能得到你,那么,再卑劣一點也無妨。”
第二天的洛詩果然還是沒來得及列好禮物清單。
臨走時,只能帶著一車傅予深讓助理準備好的禮物從洛家出發,前往傅家拜訪傅予深的父母。
“確定沒有東西要從你家帶走的了吧”
出發之前,傅予深再跟她確認一遍,洛詩一貫有丟三落四的毛病,他已經習慣提醒她。
“我想你短時間也不會想再回來,最好別在半路上發現東西忘帶要回去拿。”
洛詩對他的不信任很不滿
“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駕駛座的傅予深瞥來一眼。
“洗面奶是誰提醒的”
“”
“化妝刷又是誰放進你包里的”
“”
“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只是忘性大,現在不僅忘性大,還會嘴硬。”
洛詩假裝沒聽到,別開臉看窗外漸漸后退的洛宅。
“忘了也沒關系。”傅予深忽然道,“這里還有你很多舊物,如果有什么貴重的、怕他們弄壞的,改天派人來取回去就行。”
洛詩低頭看了眼膝上的包。
里面裝的是她上大學時用的一只舊手機。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機。
“沒有別的貴重東西了。”
這個家,再沒有什么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車駛離洛宅,與來之前的心情不同,洛詩看著窗外風景,心情也像被這和煦春風吹散了郁氣,難得輕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