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瀝。
從警察局錄完口供的洛詩被蘇曼強行送往醫院,到醫院門口看到有輪椅,還把洛詩摁在輪椅上一路推進急救室,打瞌睡的護士都被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結果仔細一檢查,只是一點小小的擦傷。
“不只是擦傷”蘇曼夸張地強調,“腦袋也撞到了路邊的石柱砰的一聲絕對腦震蕩了”
洛詩無奈“沒有那么嚴重”
任憑洛詩怎么說,蘇曼都還是堅持要讓洛詩今晚留在醫院,等明天做個頭部ct之后再離開。
開什么玩笑,她被嚇得半死好嗎
蘇曼睡眼朦朧地從車上醒來,就看到洛詩被一個胳膊有她大腿粗的男人推倒在地。
還好后來燒烤攤上的老板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和店里的幾個客人一起趕過來,才沒有讓事態變得更嚴重。
對方還繼續罵罵咧咧,洛詩和蘇曼隨即報了警,就算知道報警最多也只是批評教育幾句,也不能這么輕易地放過對方。
等待洛詩處理傷口時,蘇曼才想起來應該給傅予深打電話告知這件事。
沒想到電話剛撥通,就被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的洛詩抓住手臂。
洛詩一邊按住手臂上的傷口,一邊沉默地搖搖頭。
事情已經解決,沒必要再告訴傅予深,讓他徒增煩惱。
真不說嗎
蘇曼用口型問。
不說。
見洛詩態度堅定,蘇曼一個外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隨口敷衍過去。
掛斷電話后,她便忙前忙后地替洛詩辦手續繳費,洛詩知道,蘇曼這是在自責自己今天不該這么晚帶她去路邊攤吃飯,否則她也不會遇見這種事。
洛詩當然不會責怪蘇曼,只不過如果不讓她忙起來,她反而會一直念叨。
索性就隨她去了。
“陪護床不夠,我今晚不能留下來陪你了。”
蘇曼臨走前不安地囑咐道
“你家到醫院也就十分鐘車程,有什么事,你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立馬來”
洛詩牽著她的手笑“你不是說明天早上八點還要來陪我做檢查嗎快點回去睡吧,我怕你明早聽不見鬧鐘。”
左勸右勸,蘇曼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
窗外的夜雨聲越發密集,推開一條縫隙,有濕潤的泥土味夾雜著涼爽夜風吹進來,吹得人心里也濕漉漉的。
旁邊兩床病人已經睡下了,但洛詩卻睡不著。
剛才蘇曼在怕她擔心,她沒有說自己的頭還有點疼的事情,夜深人靜時,她的后腦像有針扎,牽著神經一陣疼過一陣。
伸手一摸,還有點腫。
好在并沒有吐,也不算太暈,醫生說應該沒什么大事,等明天照個片子沒事就可以出院。
不知道傅予深此刻在做些什么。
剛才蘇曼那個電話,說牽強也牽強,他肯定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但他會往什么方向猜測呢
應該會當做普通的玩笑吧。
他現在大約剛參加完酒會回家,應酬一天肯定相當疲憊,如果是洛詩的話,多半早就倒頭就睡,天塌下來也別想叫她起來。
洛詩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又有些氣悶。
可他怎么能睡覺呢
雖然已經快一點了,但他都還沒有像往常那樣給她打晚安電話,他怎么敢一個人就這么睡了啊
幾分鐘之前的體貼一掃而空,洛詩覺得自己果然不是扮演賢妻良母的料,她現在只想打個電話過去痛罵渣男。
雖然我一個字沒說,但你就沒有一點心靈感應準確地感應到我現在住院了嗎
在心里演完了一出無理取鬧的大戲,洛詩覺得后腦的腫包更疼了一點。